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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的身体,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清泠,像一块泡在寒潭里的冰玉。 在盛夏,看到他就觉得解暑。 苏云景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教会了傅寒舟拼音,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最近小酷娇的脾气明显好了不少,至少苏云景再碰他,他不会像之前那样冷冰冰拍开。 看着眉眼精致的小家伙在写字,苏云景多少有点感叹。 一个多月前,小酷娇还高冷的不搭理他。 现在他靠这么近,傅寒舟都没任何反应。 苏云景颇为欣慰,他摸了摸傅寒舟脑袋上那个小揪揪。 傅寒舟好长时间没有剪头发了,细软的黑发已经遮过耳朵,苏云景给他扎了个半丸子头。 被苏云景投喂了一段时间,他的气色也上来了,薄薄的唇隐隐泛着红,像抹了口红似的。 乍一看,眉目秀美,唇红齿白的傅寒舟跟小姑娘无异。 正在好好学习的傅寒舟,一点也不客气给了苏云景一爪子,嫌他手贱。 漆黑莹润的眼眸清清冷冷地扫了一眼苏云景。 苏云景尴尬地收回手。 许久,傅寒舟下定决心似的,秀气的眉头拢得很紧,“你帮我把头发剪了吧。” 苏云景愣了,“你确定要我剪?” 傅寒舟:“尽量剪好一点。” 因为他扎着头发,孤儿院其他小朋友总笑他是女孩。 傅寒舟从不在乎外人对他的评价,但最近苏云景也总说,他漂亮的跟个小女孩似的。 很烦。 苏云景没有给人剪过头发,他看着傅寒舟一头乌黑黑的头发,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放心,肯定给你剪个好看的造型。” 为了剪出好看的造型,苏云景还特意去小区旁边的理发店学艺。 学了三天,苏云景从家里拿了一把黑剪刀,一块枕巾,一个浇花的喷水壶。 苏云景用枕巾在傅寒舟纤细的脖子裹了一圈,然后用喷水壶打湿了他的头发。 “我动手了。”苏云景拿着剪子提醒,“我剪的时候,你别乱动。” “嗯。” 苏云景紧张地动了人生当中的第一剪。 事实证明,三天不足以学到精湛的技术。 不要说精湛的技术了,最基本的技术都不行。 傅寒舟一头漂亮的半长发,被苏云景剪的参差不齐,也就比狗啃的强了那么一点。 苏云景:…… 就连苏云景自己也没办法直视这个劳动成果。 倒是傅寒舟接受能力比较强,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抱多少希望。 这个发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事实证明,再好看的人,也会被发型拉胯。 傅寒舟精致白皙的五官,配上狗啃式厚斜留海,清冷小酷娇,秒变东北小杀马特。 苏云景都生出了不少罪恶感。 傅寒舟倒是没说什么,去院子的水管冲头发。 苏云景见他用凉水洗头,连忙将他摁了回来,“你这样很容易感冒。” 苏云景让傅寒舟拿了两个洗脸盆,他接了两盆凉水,放在太阳下。 不到二十分钟,凉水就被晒热了。 苏云景半蹲在傅寒舟面前,捧着水将他脖颈的碎头发,一一冲干净了。 他的指尖温热,清洗的动作也很温柔。 傅寒舟不由想起了那个女人。 她发疯时,会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摁进浴室里。 花洒冲刷下来的水,大多都是凉的,水流如注,迎面冲在脸上,砸得他眼睛都不睁开。 所以傅寒舟从来不喜欢别人碰他,触碰只会让他觉得危险又恶心。 给傅寒舟冲了两遍,才将他身上的碎发头冲干净了。 苏云景将枕巾洗干净,拧去水,给傅寒舟擦了擦头发。 傅寒舟从头到尾都沉默的配合着,乖得不像平时的他。 苏云景不禁看了他一眼。 小酷娇垂着眼皮,沾着水珠的睫毛湿漉漉的,神情似乎有些困倦。 这样的傅寒舟看起来柔软了不少,苏云景抬手给他撸了一把毛。 苏云景对傅寒舟说,“你把上衣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虽然裹着枕巾,但短袖领口处,仍旧沾了很多细小的头发。 傅寒舟犹豫了片刻,才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他肤色很白,像一块清泠的冰玉,衬得身上交错的伤痕更加狰狞可怖。 傅寒舟瘦的肋骨根根清晰可见,和丑陋的伤疤一块呈现在苏云景眼前。 简直是触目惊心。 虽然最近傅寒舟气色好了不少,但却没养胖多少。 苏云景喉咙发涩,看着傅寒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问问傅寒舟疼不疼。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废话吗? 别说一个七岁细皮嫩肉的孩子了,就算二十七岁的精壮青年,被打成这样都受不了。 苏云景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将自己的视线从傅寒舟身上移开了。 他往傅寒舟手心放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挤出一个笑容。 “今天的练习册你还没有写完,你去写吧,我把这件衣服洗了。” 傅寒舟没说什么,顶着糟糕的发型去阴凉写苏云景给他每日布置的作业。 苏云景捏了捏眉心,压下翻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