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栀，樱花草之园
很久以前便听过一个传说，河流通往阴间，那么那个河水是不是可以把所有的烦恼带进冥河，是不是所有不安的灵魂都可以在盛开的彼岸花里得到慰藉。 “我已经不知道漂流了多久，我的灵魂缘何跨不过奈何桥，到不了彼岸……我很困倦，但是闭不了双眼。” 清晨，窗户外提倡着“垃圾分类”的垃圾车已经开始叫嚷了，近来垃圾车都懒得放首悦耳的歌了。歪歪把身体缩进暖和的被窝，抱怨道：“搞什么垃圾分类，放的还不是一个垃圾桶……”近来天气阴冷，歪歪已经步入冬眠的节奏了。可是，这就是一天的清晨，街道开始变得热闹，人流穿梭在车流里，每一个人都开始了他一天的行程，在某一个红绿灯下大家一起等候，等着绿灯亮起来，却通往不一样的方向，这短暂的邂逅便是擦肩而过。 “你能带我过去吗？那座桥……” “好可怕的一座桥，我走不过去的……” “可你是谁？”梨子睁开了双目，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做了一个那么古怪的梦，醒来时枕边还湿湿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 “今天起那么晚。”听到垃圾车来收垃圾的声音，梨子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八点钟了。但是他今天似乎要比平时累一些些，身体也有些酸软，起床还花了好一会儿功夫。 “带我过去～” “什么？”就在梨子的脚接触地面的一刹那，梦里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是谁？” “幻听吗？” 梨子拉开窗户，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感受初冬和煦的阳光。 “我是怎么了？搞得和毕洛一样……”但是，今天的梨子很想走走，所以就约上了一直都没事做的歪歪和二哈，一起去了湖边散步。 可能是湖边的水土好，这里的树木枝叶还是很繁盛，偶有几棵枯黄的，叶子散落在青黄的草丛上，看起来还蛮孤单的。但湖水是冷的，累积了一夜的寒意散发成了雾。 “早知道这么冷，就不来了。”歪歪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就迅速把手藏进了衣袖。 “我也没想到这边这么冷。”梨子摘下自己的围巾想给她套上，但歪歪嘻嘻笑道：“不用了，还没冷到这种程度。” “我们很久没见了吗？感觉……你好像变气了。” “是吗？有吗？” 经过梨子这么一问，歪歪感觉自己真的不像以前那么粘着梨子了。 这时，二哈忽然吠了一声，歪歪也嗅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她抬头望去，看见前边围着好多人，其中夹杂着警队里的人维持着秩序。“梨子，我想你今天休息不成了。”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嗯～” “带我走过去。” 那个声音直接刺进了梨子的毛孔，让他的腿忽然失去了支撑力。“怎么了？”歪歪想扶着他的胳膊，却被他心底的声音弹开了，那个声音在排斥歪歪。 “梨子，你撑住，什么也不要答应。” “我要……答应什么……” “总之，你什么也不要听了。”歪歪捂住了他的耳朵，用她的一些灵力封住耳膜，她心里忽然有一丢丢愧疚，也许是因为认识了她，梨子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 “呃！黎队……”迎面走来的警察认出了他，打着招呼的时候也注意到梨子身体不太好，所以就没打算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现场陆续过来的警车，让梨子忍不住问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察摇着头很遗憾的说：“发现了具浮尸，还是小孩子的。” “我很害怕那座桥……”这句话从梨子的心底被唤醒，他还来不及问是多大的孩子，那孩子父母绝望的哭声叫喊震碎了湖边的水雾，空气里渗透着无限的悲凉凄冷，也许没有谁可以领悟他们的悲痛吧！即使是同样抹着眼泪的路人，也只是在那一刻动了恻隐之心。 “小栀啊！你怎么没回家啊！” “小栀，你都没有吃晚饭呢……你快睁眼看看……” “小栀，你快醒醒……妈妈想你了……” 在她父母一声声呼唤下，歪歪知道了这个孩子叫小栀，歪歪知道人群里的场面一定比想象中的混乱，她猜他们一定是瘫软在地上，完全不管想象这是他们都女儿吧！ “其实……”歪歪捂着沉闷的胸口，默默跟在梨子的后头走进人群里，“我不想知道的。” “没事～”这会儿，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了她，尽管它不是很温暖但是很踏实，歪歪微微转过头，看见毕洛遮着口罩的侧颜，不知道他是早已经在人群里了还是后来赶到的，反正就在歪歪不愿意面对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梨子比想象中的镇定，看见尸体他好像还比较实在，很快的进入了工作状态。看着小栀的脚丫，她应该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法医对尸体进行处理，就把她送走了。 “好可怜啊！这家人以前常来这里散步的。” “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爱……” “嘴巴又甜，可惜了……” “是淹死的吧？” “小孩子还是要看好的……” “以后别带小孩过来了，不吉利。” “是啊！是啊！哎！” 人群慢慢散了，大家就好像看了一场悲剧，擦着泪唏嘘的离开了，只留下几个警察在那边善后。 “真不好意思……我……”梨子这时才想起了歪歪，不过看到毕洛在边上忽然有些语塞。 毕洛假装轻松地打着招呼：“很意外吗？” “没有。”对于梨子来说，毕洛出现在任何场合都不奇怪。 歪歪接着问说：“你不回去了吧？” “对……嗯……因为我很在意这事。” “那我们先回去了。” 听到歪歪说我们，梨子些诧异，但是还是说了声好。 但其实歪歪想着早点走，也是想帮梨子的，那个孩子的灵魂好像缠上了梨子。 回去的路上，天气渐渐暖和，胡二哈变得有些活跃，看见湖边公园里有沙堆就溜过去玩了。 歪歪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很好奇的看着毕洛说：“你怎么会去那里？” “巧合。”他今天带着口罩，浑身都装备一点儿也不像巧合。 “那你说那孩子的父母怎么也那么巧的出现在那附近……”歪歪再一次发问。 “好像……她爸妈一直在这边找她，她家应该离这儿不远。” “失踪很久了吗？” “两天了，周五晚上她妈妈去幼儿园接她的时候，这孩子就找不到了……好像是玩捉迷藏的时候就不见了，一起玩游戏的小孩把她忘了，一开始还能从监控里看到她，但是后面她拐进了一个死角，就看不到她的情况了。” “是哪家幼儿园啊？离着远吗？” “樱花草之园……离这儿……走路半小时吧……”看样子，毕洛应该早早就到了，而且他还知道了不少事情。 “你，一点也不像是偶然遇到的。”歪歪似乎也学会了看破不说破，或者是他她觉得毕洛能猜到她心里所想的吧！ 幽暗的水流变得越来越慢，直到一切都变得沉寂，这空无的一切好像会淹没所有的生命，只有小栀的声音在咬噬着梨子的心脏，但同时歪歪的声音也缠绕在他耳侧，那一点灵力成了唯一的光芒，它脆弱的支撑着梨子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