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奈，青涩时许下的阴谋
身败名裂又何妨呢？曾经站在人生的最高峰俯视世界的人，总是会走下坡路的。对于林子杰来说，凌厉的语言有什么可怕的，他只是在乎他的女儿，她单纯活泼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绕着。何奈似乎也总是跟着他发愁，当林子杰一声不吭的时候，何奈不知道怎么打破平静，他试图分散林子杰的注意力，可是只能换来更加沉重的叹息。 已是秋天了，林子杰庭院前的银杏树的叶子已经枯黄，金色的叶子是时光的礼物，风把它带给大地、屋檐以及树下的秋千……地上的草地还有些青葱，银杏对气候是敏感的，如果不是叶子黄了，毕洛甚至不知道秋天已经来了。 “好美的叶子……”歪歪伸手接下了一片刚刚坠落的叶子，驻足不前像个小女孩一样，而二哈也是一样的蹲着，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小狗。这时，毕洛解释说：“听说他女儿特别喜欢银杏树，本来这边的气候不适合银杏树生长的，可是林子杰用尽了各种方法让这棵树活了下来。”歪歪挥了一下手，看见院子里的风水里蛮有灵气，就说：“是这边的土地公公，我想以前这里有土地庙的。” “如果他迷信的话，那么像你这样的神婆就很有用了……”毕洛吐槽了一番，就去按门铃，歪歪嘟起小嘴，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碾压。很快，何奈就来开门，他们是提早预约好的，所以林子杰一早知道他们会来。 “本来他不想见人的。”何奈一边引路，一边解释说，“可是你们说可以帮忙找女儿，他就特别想见你们。” “因为我这个朋友比较会找人。”毕洛摸摸鼻子，关键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介绍歪歪，还好事先他和歪歪套好词了，歪歪接着补充说：“我在广场上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小纸条，拿给毕洛看过以后，他说很像林子杰女儿的笔记。” “因为林子杰的夫人经常晒女儿的画作和新学的字，所以……”当毕洛说到林子杰的夫人时，何奈微微一笑的点出说：“林子杰已经和潇潇离婚了，待会儿别再说他夫人的事情了。” “行～”毕洛和歪歪就像两个匆忙救场的演员，尴尬拯救对白。不过，来到了庭院里，歪歪再一次被银杏叶吸引了，这棵树像是被精灵守护的一样，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但忽然间二哈叫了一声，小楼就出现在了银杏树下的秋千上，这时候林子杰从门口跑了出来，喊了一声：“小楼。” “不好意思。”何奈立刻跑到他身边，扶起了林子杰，“你太累了……” “可是，刚刚……”林子杰的眼睛已是血红，他本人比电视新闻上的还要憔悴，天气已经凉了，但是他只穿着皱巴巴的单薄衬衫，看着挺让人惋惜的。 “只是错觉而已，那是因为小楼喜欢待在秋千上玩，你以为她回来了，是不是？” “对……”林子杰很失落的回答说，他骨子里希望那不是错觉的。 歪歪在边上却和毕洛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有着不少疑惑。她刚刚也看到了小楼，所以相信那不是幻影，刚刚在秋千上的小楼难过害怕，她似乎再喊：“爸爸，你快过来啊！”好像一个因为藏得太好，最后被捉迷藏游戏抛弃的孩子。 歪歪凑到了毕洛身边说：“我刚刚也看到了小楼了。” “那就不是幻觉了？” “对。可是我预感很不好，普通人是没办法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 “不好意思。”何奈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他太思念女儿了。” “我们理解的。”毕洛拉着歪歪接着往前走，他们看到林子杰的时候，他疲倦的躺在沙发上，一副欲睡不敢睡的样子，他似乎比前日看到的林子杰还要消瘦。 “你们真的……可以……找到……小楼吗？”林子杰的声音完全没有了重力，像飘在了空中一样。 “能……”这是他俩默契最足的一句话。其实他们想要帮的不仅仅是林子杰，而是他们自己，他们只是在帮忙的过程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地位，用三石弟弟的一句话说：“你得让他知道你才是他的主人……” 林子杰微微抬起眼皮，视线停留在毕洛身上，“我们好像见过的。” “是啊！前辈，以前在台里见过的……” “哦！有点记不得了。” 寒暄结束了，毕洛看到林子杰忽然沉默，就赶忙进入正题说：“可以问一下你女儿是在商场上不见的吗？” “对。那天，我和潇潇……”林子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和她妈妈一起在商场上给她买新出的hellkitty玩具，可是她一下子就不见了，监控、路人、店员都没有看到她……” “我朋友在商场上找到字条，她说她被关在hellkitty的房子了，这个有特殊意义吗？” “没有。” 就在毕洛和林子杰谈话过程中，歪歪就把注意力留在了屋子里摆放的hellkitty玩具上，总感觉失去了什么…… “小女生都喜欢这些……”何奈很突然的出现在歪歪身后，吓得她有点心慌。 “这屋里少了什么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这些女生的玩具，所以看不出少了什么？” “对了，我带了的二哈鼻子很厉害，让它嗅嗅小楼最喜欢的玩具的味道，说不定……” “不可以……这里怎么有狗……”林子杰忽然失常的大喊，吓得二哈都紧张了。这时，何奈赶紧解释说：“小楼很怕狗的，特别是大型犬……” “可是……” “而且哈士奇的服从性不强，我也不是很放心的，如果你带的是专业的拉布拉多犬……” “汪……”胡二哈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屈辱，早知道它一定选择在家里睡大觉。 “出去……你们出去……”听到了狗吠，林子杰就开始没办法冷静，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就差拿扫把轰人了。二哈是第一个跑出去的，它实在太委屈了。 “二哈～”歪歪摸着它的头，安抚着它说：“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狗了，因为只有你看出我不是一般人对吗？” 二哈点点头～ “所以，你就闻闻这个娃娃的主人在哪吧！”歪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喵咪小挂件布偶，这个娃娃半新不旧的，应该是小楼最近常带的娃娃。 “你还真会偷……” “情急之下拿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可是二哈也只能通过娃娃找到小楼从家到商场的路线，即便是有其他的路线，也只是小楼常去的地方，也就是说小楼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常去的范围。 “到底哪里有hellkitty的房子呢？”这里的房子一栋栋都规规矩矩，装修看起来都很普通，并没有三石弟弟方位阵上的房子。不过，在商场上的hellkitty专卖店，歪歪注意到了一些问题。 “你们还真是半吊子，哎！”毕洛忽然有些后悔，跟了一群神棍般的人和狗，“如果是黑娜娜…算了…”跟着歪歪走了一天都没什么进展，毕洛已经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我问问这附近的鬼魂啥的，或许他们知道的。” “不可以……”歪歪阻拦道：“你越靠近他们，就越摆脱不了它们，任何得到都是有代价的。” 毕洛长舒一口气说：“那你们的进展能快些吗？我怕我们找到的会是小楼的灵魂……” “灵魂……我刚刚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的……”歪歪低下了头，径直往前走…… “难道……她真的……” “有一种房子不容易看到，那就是冥界的屋子。如果那栋hellkitty的屋子不是正常的屋子，而是冥屋，会怎样？”歪歪低吟说道：“在林子杰的家中，我就觉得少了什么，但现在知道了……”歪歪指着店里的一组玩具，“林子杰家里也有一样的小娃娃，但是房子没了……” “女生过家家用的玩具……” “那玩具包装盒还在边上，好像是刚刚拆开不久的样子。” 这时候，毕洛才发现歪歪不是不聪明，她是害怕知道真相太残酷了，所以停留在真相的门口。他宽慰着歪歪说：“不管是人还是灵，既然决定帮她，那就把她从黑暗中就出来吧！” “嗯！”事情推测到了这个地步，歪歪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现在去见见孩子的母亲吧！” 转眼间天就黑了，秋天的夜晚来得很快，漫长的黑夜让灯火显得珍贵，人是怕黑的动物，在看不见的视野里他们充满恐惧。毕洛敲响了潇潇所住的酒店里的房门。 “谁……” “您好，潇姐，我是毕洛，您见过我的。” 猫眼里黑色的眼睛正在张望着，看到只有毕洛和一个女生以后，潇潇透过门缝再一次确认外面的环境，说：“人可以进来，但狗不行……”胡二哈再一次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进屋之后，毕洛直入主题：“您……离婚了……” “对。”潇潇惶恐不安的搓着手，环顾着周围的环境。 “没事的。”歪歪握住了她冰凉紧张的手，“别怕，我们会帮你的。”歪歪从手中感觉的潇潇的恐惧和痛苦，她像是受尽胁迫的人，害怕被地狱的人追上来了。 “你……知道什么都……对吗？”歪歪诚恳的看着潇潇，她缓缓闭上双眸，只感觉到一条冰冷的身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勒，她瞬间撒开了手，毕洛就在后面接住了她，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 歪歪摸了摸脖子说：“你的女儿是被……勒死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潇潇忽然精神崩溃跪下求饶，不断磕着头…… 在木棉花盛开的季节里，校园边上的小道上铺满了木棉花，潇潇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她欣喜又迷茫的往前走着，刚毕业的她对未来是很向往的。这时候，何奈找到了她，告诉她成为明星的捷径。他只告诉潇潇，嫁给林子杰，替他生个孩子，组建一个幸福家庭，就可以让她比别人少奋斗十年，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赢家。 可是，开场的她就像一张白纸，根本不知道别人会把她画成怎样……在此之前，她已经知道林子杰何奈的诸多绯闻，但她不知道他俩的关系远比自己想的复杂。 这世上有种爱是预谋已久的，一开始它只是颗微不足道的种子，最后却长成了不要命的树。 从他们年少时再一次相遇，何奈已经在一步一步的收服林子杰，他的人生因为林子杰产生了错位，何奈的养父对他有着病态的喜欢，而这一切是林子杰给他的。 他俩第一次重逢见面时，何奈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你抢走了我的话，你现在拥有的都应该是我的。”这句话，让林子杰产生了愧疚感，他只可能用他的一生来偿还……可是，何奈想要的是毁灭般的结局，让林子杰一无所有，让自己痛不欲生…他只是不想一个人活在地狱里……太冷清了…… 可是，小楼的出现让预想的结局出现了变故，这个孩子就像阳光一样驱散了地狱的黑暗，林子杰开始渴望正常人的幸福，可这也是何奈计划中的一部分，让他拥有希望，在失去一切希望…… 在这八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挪走了林子杰的一切，把他拖到了悬崖口，只能着最后一推，告诉他“小楼是他的女儿”。 可是林子杰却提早发现了这个计划，他本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屋子，焚毁着荒诞的一切……他以为他的忏悔和补救可以让何奈舒坦些，可是这只助长了他的阴谋，所以那一刻他告诉女儿，“明天去商场，可以玩捉迷藏，让妈妈找不到好吗？” “好～” 后来，小楼真的藏得很好，无聊到睡着了，林子杰偷偷带她回家，一直等着潇潇回去。潇潇大概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那条绳子紧紧勒着小楼的模样，那种无法喘息无法说话的感觉……她极力的阻止着，可是根本没有办法…… “那是你的女儿……小楼……” “都会结束的！”林子杰抱着好似熟睡的小楼来到了银杏树下，把她还有新买的玩具屋一起埋在了树下，“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爸爸会经常来看你的……何奈叔叔也会来……”当林子杰走回房间拿起绳索的那一刻，潇潇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个勒死的人，却没想到他把绳子扔给了潇潇说：“扔掉吧！” 后来的林子杰真的就好像是一个因为女儿失踪的痛不欲生的父亲，但真正不知所措的是何奈，因为计划乱了，他失去了步伐……而潇潇什么也不敢说…… 一团火会温暖夜空，透过酒店的窗户，歪歪看到了巨大的火焰，很快消防车呼啸而过…… “是子杰……子杰……” 不管是多么执着的灵魂都会被烈火吞噬，在潇潇的痛哭声中，可以知道她是真的爱上了林子杰，可是林子杰已经带着他和何奈的罪孽痛苦一起消亡了…… 毕洛问：“小楼也会灰飞烟灭吗？” “那地方风水很好的，土地公公会守住她的灵。”歪歪眼中的银杏树被折成两半倒下了，这时她不禁嘘声：到底是谁的计划得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