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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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走了进去，光线的转换令白若谷的眼睛眯了眯。中间那尊魁梧巨大并且老旧的机甲映入眼中。 熟悉的外形与线路设计让白若谷恍如昨日，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在他去世之前这些只是模型，然而如今却做出来了。 而且……这还是第一代。没有经过任何改良，每一个零件由他亲自设计，上面每一个螺纹，每一条导线他都了如指掌。 他揉了揉眼眶，看着眼前老化的机甲吸了口气，打开工具箱挽起袖子开始寻找合适的工具与零件。 林琛上前也跟着蹲到工具箱旁边，他低头扫过里面的零件，声音沉稳，“需要我帮忙吗？” 白若谷用手挡住，轻拧眉眼皮不抬地习惯说道：“你别动，不要打乱我的节奏。” 他的语气不同拍戏那样随和，反而带着一种专业性的认真。这样的变化让林琛顿住，抬眸凝视着白若谷。 白若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抬起头笑了，“抱歉，家里就是做这一行的，从小到大习惯了。” 林琛摇头表示无妨，“没关系，您请继续。” 他随和也跟着笑了笑，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心中难免多出了些想法。 第一次见白若谷对方说话谦卑，之后在剧组中也是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这样他一贯认为眼前人是一个温和并且谦虚的后辈。然而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明明看起来很自然，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连带内心也跟着打鼓。 林琛压下不平静的心脏，可大脑却下意识的回味刚才的感受。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当时他成绩优异，大学期间很容易见到一些学术上的大佬。曾经就有一位帝国研究所的教授下访，当时对方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一副很认真严肃的模样…… 对，就是这种感觉，甚至再大胆点，那位教授都没有白若谷给他的感觉深刻！林琛一阵恍惚，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他低头看着眼前不过20出头的青年，忍不住想要锤自己一下。白若谷的确有才华，但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甚至可以和那位大佬相提并论！ 真是的，可能是他对白若谷的固有印象太深刻了，才会导致他在反差下心灵冲击这么大。 他本想继续跟着帮忙，然而白若谷却阻止了他。尽管这次的白若谷很客气，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自己在这儿只会耽搁对方的进度，倒不如出去给白若谷一个清静。 林琛起初有些犹豫，但一想到白若谷是眼前唯一的希望，便勉强放下了心，看了几眼和旁边的仆人一起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门。 外面的自然光一下子消失，然而室内的光照却更加明亮。 白若谷的手指停顿，眼神变得深邃。他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工具与零件，直接站起身仰望着眼前破旧的机甲。 顶空白色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身影，高挑又端正，直接朝着机甲走去。 在他的身后，苏缪一直站着不动，就这样望着白若谷的背影陷入了沉寂中。 护养型机甲对当今时代是一个陌生的存在，第一代图纸消失不见踪迹，对于旁人而言无从下手，大家也不会费心思去还原一个除了家用以外用处不是很大的机甲。 然而这个机甲对于白若谷的意义不同，这是他亲手创造，不知设计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有的模型。 当手触摸到生锈的外壳时，那种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下一秒他直接拆掉了外壳，将整个机甲全部刨开！ 除了芯片之外，大部分散成了一片，有序的分散在这个场地的每一个角落。 各种清理维修，破碎生锈的零件被替换之后成了崭新的模样。有故障的线路通通被维修，断了的导线被重新接起，甚至在此之上添加了新的线路，使机甲更接近于现在这个时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面上的大部分零件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的模样。紧接着是重新组装，添加一些新的线路，渐渐地地上散落的零件越来越少，芯片也被逐渐包裹住，体积越来越大，慢慢地有了机甲的外形。 时间早已划过中午，空气从炙热转为微凉。随着最后一个外壳组装好，并且螺丝上紧，整个机甲焕然一新，明明是冰冷的物件却拥有了生的气息。 机甲外壳光鲜亮丽，指示灯也开始跳闪着，表示一切玩好且没有任何故障。 然而白若谷却没有通知林琛，而是整个人坐进了驾驶舱中。 白若谷被包裹在了机甲里，蓝色的显示屏展现在视野中央。 操作台上有很多个按钮，座椅也非常舒适。 白若谷躺在了机甲里面，眼神清透，脸上流露出很自然的笑容，追忆中带着欣慰。 他坐了起来，头歪了歪，不知怎么着人突然有点紧张。 他非常有顺序地按着上面的几个按钮，似乎在输入什么密码一样。 随着确定键按出去，整个机甲突然亮了起来，机甲的全景图出现在显示屏中央。 机械音响起，可能是因为机甲本身，声音像是男孩子，偏厚重却带着认真。 整个声音回响在驾驶舱里…… “你好，爸爸！” 白若谷一下子笑开了，伸手摸着显示屏上面的机甲外形，爽朗答复道：“好勒，我乖儿子。” 白若谷躺在驾驶椅上笑得那叫个随意，怕谁也想不到白若谷当年留下的机甲都得喊白若谷一声爸爸。 白若谷随意安抚了一下小机甲，让其乖乖充电，之后便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 他不会看到站在不远处那个虚拟的人形全身僵住，眼底刮过狂风骤浪。 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若谷，恨不得将其吸进来。虚拟的手臂在空中抬起，下一秒外界整个天空都阴沉了下来，狂风从街道上的树上刮过，无数树叶在空中飞快舞动…… 行人有些震惊地看着天空，智脑上的天气预报明明是晴天呀？怎么这两天的天气越来越不准了呢？！ 空间内红色的警报不停地响起—— 无法计算！ 无法计算！ 请输入新的推测条件与依据！该行为已突破常见认知，但避免不了是故意因素，此认证已被列为最高等级，请谨慎对待！ 白若谷被列为空间sss 无上限重要人物，纵使推断已非常接近可能，但只要有0.0001%不确定，仍不能进行判断。 该认证存在一定弊端，有后来者找到史料故意触发条件的可能性，所以仍不能被认证。 ……是他的可能性为52.0%。 经过强大的阻拦系统，虚拟人形逐渐归于平静，然而部分意识却一直跟着白若谷的行迹。 苏缪站在机甲前面，强大的意识一瞬间侵入了眼前的护养型机甲，机甲内部发出了警报。 渐渐地，苏缪的虚拟人形也出现在了机甲内部的蓝色光幕中。 面对这个突然入侵的ai，机甲索尔有着一瞬间的震惊与茫然。 光幕中的小机甲晃了晃身子，发出了男孩子的机械音。 “你是敌人吗？”同时索尔转换为防御模式，随时提防苏缪入侵本源。 苏缪站在光幕中静静地看着索尔，突然开口问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索尔往后缩了缩：“爸爸。”它怯怯地喊道。 “嗯，乖儿子。”苏缪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索尔：…… * 白若谷修理好了之后走了出去，林琛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刚一看见白若谷出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若谷，还可以吗？” 白若谷点了点头，指着里面的机甲道：“你可以进去看一下。” 一听这话，林琛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焕然一新的机甲外壳让林琛的心脏变得鲜活，他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的老朋友。纵使强力抑制自己的表情，然而身下颤抖的手指显示着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走了过去熟练地打开一道外壳，里面的指纹验证暴露在空气中。 他将手指按在上面，一瞬间索尔被激活，发出了特有的音效。 早些年索尔的音响已经坏的不行，如今听到如此清晰明亮的声音让林琛眼中泛着微弱的光。 林琛笑着不自觉地抹起了眼睛，他发自内心地对转过身白若谷感谢道：“谢谢，真是太谢谢了，索尔跟我的亲兄弟一样，他简直就是我的另外半条命！” 说着他想抓住白若谷的手，然而这动作太过冒昧让他先停一步，为了表示感谢他深深地对白若谷鞠躬。 白若谷赶紧将林琛扶起来，林琛边笑边摸着索尔的外壳，“兄弟，这下子咱们又能玩个几十年了！” 索尔的外灯亮了亮，跟着答复道：“是的，我的好兄弟。” 这本该是感人的一幕，不知为何让白若谷眼皮跳了跳。 他试探地问道：“你们是一个辈分的？” 林琛喜悦地拥抱着索尔：“那是肯定的！”说着他转过头好奇地问：“难道有什么问题？” 白若谷捏着另一个手的手腕，脸不红心不跳平静道：“没问题，这也挺好的。” 第十五章 因为傍晚剧组要出发，白若谷得回出租屋收拾行李，因此他拒绝了林琛同行的邀请，独自一人先回去了。 林琛站在家门口白若谷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失了神。 他手掌握住又松开，轻声微喃道：“挺特别的一个人。” 直到白若谷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靠在门框上，打开了智脑，翻到了剧组的官方号…… 账号是前不久才创建的，粉丝寥寥几百人，大部分还都是剧组的人员。 他往下翻动着，官方号只有一条帖子：［《光年》官方剧组v：我加入“日际”大家族了，大家快来关注我吧！］ 他摇了摇头，手指在点赞的上方迟迟没有落下，最后手掌攥住把页面关掉。 官方不急着宣传，他也没必要上赶着。更何况那两个都不是什么笨人，可会算计了。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智脑打开翻到联系人，对着其中一个头像播了过去。 画面泛起了雪花，卡到不行，连声音一起跟着卡带。 林琛有些头疼的摸着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像中了邪一样。从之前在剧组里断网到现在，网速就像是被谁咬了一口，总是这么半死不活的，他想着花钱消灾，结果一充钱就被拒绝，这差点把林琛给整蒙了。 也不知道磨了多久，那边总算有了声音。 “喂，您好，是林先生呀！幸会幸会……” “能让您主动联系简直是荣幸之至。” “什么？代言？好的好的，您介绍的人我们还信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