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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王涣不再理会,执剑再开血路,出剑愈发冷戾,朱雀剑锋冷寒,待狠狠收回,又是一只鬼车鸟被斩断翅膀,身翅分离,重重坠地,巨大翅膀还在死命扑腾。 “哎呀,这莫名其妙的心疼又是怎样一回事?”巫寺月执扇而立,喃喃道。 此时却闻一声非人惨嚎,她循声望去,呦了一声,瞬间有了看戏的心情。 发出惨嚎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鬼车鸟,额头已隐隐浮现人的五官轮廓,是吃了百人以上即将有能力化为人形的鸟灵,却被瞬间毙命,在半空中被一把饰有蝴蝶桃花纹的新月形弯刀大卸八块。 地上的人纷纷奔走躲避落下的尸块和血雨之际,却有一把红伞飞掠而去,悬于浮梦生身边。 狂风乍起,崖上林间森森草木簌簌作响,无数符纸从天而降,全是黄符裁成巴掌大小的纸人,描有奇异纹路的朱砂纹,纸人落地即手拉手绕着灵隐阵围了一圈,赤光大盛,灵隐阵的范围顿时扩大一倍。 “诸位,速去灵隐阵!”浮梦生神态温和平静,声音微颤,却并非因为恐惧。 灵隐阵能传送的人数翻倍,众人自然是大喜,连心智薄弱绝望等死之人亦重燃信心,往灵隐阵奔去。 一直未有动作的魔灵之首似被彻底激怒,同伴因攻击那位白衣道者而死得苦状万分,食物又因他而成倍减少,随着首领凄厉的尖啸,撕咬吞噬活人的鬼车鸟群纷纷甩开那断胳膊烂腿,尖啸怪叫着冲向浮梦生。 浮梦生立于血海间,未曾移动一步,清俊面庞容色不变,抬手轻轻握住紫竹伞柄,臂间拂尘在风中轻扬,纤尘不染。 鸟灵们如同一阵黑色风暴席卷而去,众人惊呼,连逃离现场的人都禁不住止步观望,满是担忧。 却有一道红色身影掠出,挡在浮梦生身前,横刀逼退鸟灵,再抬手,刀法凄绝美绝,果断开杀。 红衣青年面容俊朗,墨色长卷发由银冠束起,如同浓密海藻般垂落,又与一缕显眼的白发随狂风摇曳,外貌气质看着年轻,出手却是老辣,眼神睥睨面带嘲讽,手起刀落斩魔毫不手软,魔灵鲜血横飞如泼墨,青年似以刀为笔,在阴霾天幕下绘出一幅诡异血腥又刺激的凄美艳杀卷。 “兰二……”东宫芙望着挥刀之人,喃喃道,身边的东宫神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多时,刀客周围已经有了堆成小山一样的魔物尸体,鲜血遍染,草木皆赤,鬼车鸟节节败退,在场之人也都不逃了,围观挥拳叫好。 弯刀破长空之际,颓势终被扭转,进攻的鬼车鸟死伤殆尽,刀客微微侧身,扬刀之际阴沉天幕亦有雷鸣声起,灵隐阵收,赤章再启,雷电召来,与红衣刀客完美配合,衔镜的鬼车鸟头领被阻了去路。 巫寺月见状,微微一笑,执扇的手高举至头顶,再扬手一划,几道风刃袭向浮梦生,被红衣青年随手抬刀挡了下,风刃零落一地,散作清风徐徐。 “你的眼神真能杀人,”巫寺月合起扇子笑道:“我可没得恶意,只是主人交代要用风刃向浮梦生道长问个好,我也仅仅是问个好,回去交差。” “若有恶意,”红衣青年轻描淡写道:“你已死了又死。” “哦?”巫寺月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你将鬼道修到极致是没错,但无默情在手,你真的可以杀了我?” “需要亲身体会,你还有几种死法么?” “啊,不用不用,我闭麦。”巫寺月求生欲极强道。 “嘎嘎嘎嘎嘎嘎,风使,我们这些非人之物在他眼里可都是下贱的蝼蚁工具,你该跪下求饶才对。” 巫寺月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鬼车鸟头领见巫寺月不搭话,又龇牙笑了起来:“阴冥鬼首真是不凡的男人,当初在修罗道,墨灵是为救你而死,如今你屠尽她族人,倒毫不手软。” “你们可以逃。”红衣刀客淡淡道。 “呵,棋子哪有选择的权力,逃,不过是走向更凄惨的死途。”鬼车鸟额上那张人脸,嘴角依旧是微笑的弧度。 闻言,先前还在欣喜有救场者的众人顿时不约而同退了好几步。 “它……它说他是谁?” “阴,阴冥鬼首?!” 又有人迟疑道:“若他是姬无羡,为何不用鬼箫?” “别忘了,他成为鬼首之前,可是位绝顶刀客!” “红衣蝴蝶弯刀,银饰加身,面容俊……哦不面容邪魅,呸呸呸,面如恶鬼的人,是他就是他!他居然没死!” “真是祸害遗千年!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 “可他方才救了我们……” “救我们?笑话,他打一出现就没看过我们一眼。” “对对对,他分明是冲浮梦生道长来的。” “就是,分明是对浮梦生道长有所图谋,不知那魔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方才我们正道力量折损不少,怕是拿他不下。” “有王宗主和东宫家的两位,在场还有这么多仙门,拼一把应该没问题的。” 议论声四起,身处议论漩涡的几位,除了东宫芙蓉闭目深呼吸,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外,其他几位皆不为所动。 “抱歉,我来迟了。”反手将刀归鞘,红衣青年转身面向浮梦生,垂眸低声道。 山中天气总是难以捉摸,术法已收,重云未散,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凉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