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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那些人纷纷答:是! 二十来人匆匆来匆匆去,祝惜不知道她早走片刻就此逃过一劫,她还在看着外头的景物,船舱内不停有人说话,她望的久了开始打瞌睡,可在人多的地方是万万不敢睡过去的,她暗暗掐一把手腕嫩滑的肌肤,刺痛让人猛地清醒过来。 小兄弟若是困倦,靠在船板上就能睡。乱发男子再次开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祝惜警惕的摇摇头:多谢。 乱发男子也不在家,合眼睡觉,祝惜半睡半醒很难保持绝对的清醒,好在船上都是平常人,直到晌午仍旧平安无事。 晌午,乘船的行人都拿出干粮填肚子,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富裕,吃的都不怎么好,祝惜默默打量一圈才发现吃白面馒头的并不多,角落里坐着的五六岁垂髫小儿眼巴巴盯着她手中白面馒头,她垂眸视而不见,慢慢啃干馒头。 客栈的白馒头是早上刚做出来的,到中午还是软乎的,所以算不上难以下咽,祝惜边吃馒头边小口喝水,她的水放在葫芦里,背在肩上沉重硌肩膀,可又不敢一次喝完,在船上解决生理问题太不方便,水喝多了只能自己忍着。 娘,想吃馒头垂髫小儿嘬着手指头,仍旧恋恋不舍盯着白面馒头。 小儿的娘穿着粗布麻衣面容沧桑,她头上裹着一快枣红色头巾衣襟上打着不定,看向祝惜时动动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从包袱里掏出一文钱:小公子,你可还有馒头,我同你买一个可好? 祝惜买的馒头是一文钱两个,她从油纸包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那小儿:吃罢,不值甚么钱。 女人一喜,推搡着小儿接过馒头:谢过小公子。 祝惜摇摇头,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 船晃晃悠悠一路行到章县,祝惜付了剩下的船费上岸到客栈投宿,章县只有两家客栈,她在两家问过价钱选了其中一家掌柜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夜里她睡的很不踏实,因为怕有追兵随时赶到,好在这一夜总算安全无虞的度过。 第二日祝惜穿好衣裳确认无误才敢走出房门,她下楼结过房费,照着小二指的路去找马车,她要一步步往东南走,车夫不愿远行,只肯将她送到附近的临县,明日还可赶车回来。 祝惜同意了,只要离晋国京城越远她就越安全,她不会骑马,这世道只能依靠马车慢慢走远。 马儿开始哒哒走动时,祝惜坐在马车里颠簸,马车四周有布帘遮挡,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她不认得路,还是要防着被人拐走或者走弯路,赶路期间两人有短暂交谈,车夫很实诚对周围很熟悉,日落黄昏时就能看到临县的影子。 大哥,你可认得什么人肯去云州的?祝惜多付给他十文钱车资。 车夫很乐意告诉她,他在两县之间来往赶车,认识的兄弟不少,看在车资的份儿上也得给祝惜介绍个牢靠的车夫。 祝惜就这样一家一家接力,赶了二十来天的路,屁股都快颠的没有知觉时终于到达离楚国还有一百里的雷州,现今天下是晋国、魏国、楚国三足鼎立,其中楚国实力最强,百姓安居乐业,近十年都不会有战争硝烟,她想安生过日子当然要去个稳定的国家,晋国是不想再回来了! 雷州地处两国交界,繁华热闹民风淳朴,祝惜找到一家不显眼的客栈住下,打算歇息两天再想个法子去到楚国,这一晚睡在雷州她无比安心,都已经逃了这么远,祝家的人应当不会再追来。 一夜无事,祝惜醒来伸个懒腰,不用再机械赶路简直神清气爽,小二送来一盆洗脸水,她付了一文钱将他打发走,而后从木盆清水里打量自己的模样,水盆里的人影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娇娇女儿面庞变成邋遢难看的假小子,即便让祝家人来也不定能认得出她是谁! 祝惜用防尘的布巾围在脖子里做围巾挡住掐痕,二十多天过去骇人的掐痕终于消退不见,只是细腻光滑的脖颈变得又黑又脏,不过,她很安全。 祝惜并不在乎容貌变成什么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她车祸穿越,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生是死,活下去才会有更多的希望。 这张脸 祝惜要不是怕毁容太痛,都想在脸上烫块疤毁容算了,原主和祝怜是双胞胎姐妹,长的一模一样,日后若是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很难以女子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 祝惜洗过脸下楼吃早饭,要了一碗粥一碟小菜和两个馒头,她在学校吃饭争分夺秒的吃饭,勉强练就粗鲁吃饭方式,现在大口吃菜的样子倒真的很像糙汉子。 小兄弟,这么巧? 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祝惜以为是别人相互打招呼,压根没有回头,却不想肩头被人大力拍了一掌,她迅速扭头目光凌厉。 身后的男子似乎被吓一跳,朗笑着赔罪:吓着你了?小兄弟? 祝惜看这人面熟,尤其是笑容,很快想起来这人就是去章县时在船上和她坐对面的乱发汉子宋明,不过此时他将乱发梳理整齐,不仔细分辨真不知道这俩是同一人,她心底暗暗防备,不知这人是跟着她来此,还是在此地巧合遇见。 不曾吓到,只是惊讶在此处见到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