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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剧组,一把车拣地方停下,两人就迎面撞见了李递。 下车时雷浮潮舒展了一下筋骨,神态更加懒洋洋了,萧凭暗暗拿眼波追着他,锁上车,被他感染得也打了一个小呵欠。 大概是由于他们脸上欣然自在得各有千秋的表情,想了想微博上的内容,李递自觉地伸出手来索要了:“恭喜恭喜,百年好合,喜糖呢?” 领证怎么说也要等到回到S市以后,现在哪里来的喜糖。 不过雷浮潮熟门熟路地伸手往萧凭裤袋里 摸,轻轻松松摸出了一包烟,抛给李递说:“给,喜烟。” 李递连个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装,大大咧咧地就收下了,瞧了瞧雷浮潮,瞧了瞧萧凭,又问:“怎么了?小萧怎么不说话?” “吵架了。”雷浮潮一口咬定。 李递:“……” 李递挤着眉头再瞧了瞧雷浮潮才刚刚从萧凭裤袋里抽出来的手,瞧了瞧萧凭哑然失笑一脸“随你闹随你闹”的表情,满脑袋问号险些掀颅而出。 你们这叫吵架了?骗谁呢? 李递只当做他们俩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情趣,挥挥手就不管了,叼着烟转身走开。 “你看,李导都不相信我们吵架了。”萧凭拿起路上买来放在单车筐里的豆浆,扎上吸管喂了雷浮潮一口说。 “去东南亚的海边也行。”雷浮潮考虑了一下,“比较近。” 萧凭马上又不跟他说话了。 经过彼此双方在片场一上午的沉默,全剧组的人大都一头雾水地意识到他们俩吵架了。 当然,这是他们俩的说辞。 事实上,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只是在玩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小游戏。 午休时分,陈健谈到空山影视城来了。 今天其实是萧凭杀青的日子。 最近这段时间雷浮潮忙得团团转,传娱的事务、《瓦碎》的配乐、现场导演工作的学习一手担,险些昼夜不分,每个演员戏份结束的日期又没法从一开始就精确到具体的某一天,根据NG次数和突发状况的不同,可能总有几天的偏差。 所以雷浮潮早就记不清这件事了,还以为仍有几天的时间。 直到陈健谈把电话打来,他才意识到,原来今天已经是萧凭在空山的最后一天了,但萧凭压根没提过要陪他继续留在空山。 虽然这很合理,萧凭可能有其他的工作或是重要的安排,但雷浮潮还是一下子心头一暗。 两人跟陈健谈一起吃了顿午饭,去饭店的路上,雷浮潮依旧沉默不语,一落座,为了方便握筷子而摘下手套后,马上就舍得开口了。 雷浮潮态度自然地问萧凭:“吃什么?” 萧凭好奇地拿起他的手套看了看,赞叹:“哇,这原来是信号屏蔽器吗?” 雷浮潮点头点得一本正经:“是啊,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手套。” 逗得萧凭连声发笑。 说到杀青时,萧凭留意到雷浮潮神色的微妙了,开口信誓旦旦地安慰了他一句:“雷哥,我早些天回家去,给你布置一个超大的惊喜!” 惊喜再大再花哨,也没有触手可及的男朋友好。 固然心里这么想,不过雷浮潮没说这么扫兴的话,听萧凭这副语气,多半也是有些不得不回去才能办的事情。 “一路顺风。”雷浮潮只说,说着和他碰了碰荔枝果汁杯,低头喝了一口。 饭才吃到一半,有一通电话进来了。 雷浮潮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来的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但肩并肩坐着,萧凭看出他的表情忽然之间有些凝滞。 萧凭心头犯了纳闷,也随便朝他的手机屏幕扫了一眼,没料到这一次雷浮潮下意识地挪开了手机。 萧凭怔了一下。 打从昨天起,两人就基本完全恢复了从前的关系,他可以随意去接雷浮潮的电话、代回雷浮潮的消息,雷浮潮可以随意去探他的口袋,判断他身上的东西是否能够不打招呼直接拿去送人。 其实这样条件反射的避讳,即使在冬天他们刚刚重逢,闹得最僵硬的时候,也没有真正发生过。 刚才匆匆一瞥,萧凭只看出了屏幕上是一串数字,没有任何人的姓名。这一点很让他怀疑,假如不是认得并熟悉这串号码,雷浮潮不会有所反应,既然那么熟悉,雷浮潮又为什么不给对方存任何备注? 一刹那萧凭想到了很多可能。 可是他当然是完全信任雷浮潮的,因此最后自己就否决了一切尴尬的解释,只是乖乖地连着凳子往旁边挪了几厘米远,扭头不看雷浮潮了,还往雷浮潮碗里夹了一片肉。 雷浮潮迟迟没接那通电话,也迟迟没反应过来要回应萧凭。手机铃声自顾自地响了半天,他似乎愣住了。 桌上的气氛古怪了几秒钟,陈健谈瞥一眼雷浮潮手指上的戒指,瞥一眼萧凭手指上的戒指,再瞥一眼双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大戏,立即把刚刚还充盈满面的笑容收了起来,埋头吃饭。 萧凭哭笑不得地冲他摇了摇头,清清嗓子,干脆直言询问雷浮潮了:“雷哥,出什么事了?” 出乎他的意料,雷浮潮还是没马上回过神来。 顿了一下,雷浮潮才摁断电话,平静地转过头说:“对不起,不是故意防着你,这个人跟我有点恩怨,我不想让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