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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蚊子?蜥蜴的金色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在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夏茨看着自家的宝贝,只见它跳到了地上,噌噌噌地爬走了。过一会,叼来一个蜡烛盘,吐火点燃了那上面摆着的蜡烛,然后直立起身躯,两只前肢平举到空中。 对爬行动物来说,这副模样真是太怪了,但又那么有趣。 夏茨一眨不眨地盯着它,想知道它接下来要做什么。 实际上,蜥蜴什么也没做,就是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直到室内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啊!」夏茨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望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幕。 只见大大小小的蚊子都聚集到一块,疯了般扑到蜡烛的火焰上,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烧得灰飞烟灭。转眼间,屋里的蚊子就全部自杀干净,只剩下蜡烛盘上多出的余烬。 夏茨震惊了一会,突然冲过去,把蜥蜴高举到空中。 「每一天~每一夜~我对你的爱~都会多一点~」 没头没脑地唱完,他就抱着蜥蜴回床上睡觉了。 这个小插曲延后了夏茨的生活。那天,一切都比平常晚了些,他上午仍是练了琴,但一直到中午,菲尼都没有回来。夏茨的预感跟坏掉的警报器一样,铃铃响个不停。 与此同时,蜥蜴已经在催促他带自己出去遛弯了。 这个小家伙现在出门成习惯,每天都要在外面逛几圈。 尽管如此,它全程都不怎么动弹,只是趴在他肩上。 比起他溜蜥蜴,感觉更像是蜥蜴溜他…… 夏茨开了条新路线,绕着花园走了走,找到出入口后正准备进去,就见管家的身影浮现在眼前,正要从花园里出来。 夏茨脸色一白,想赶快躲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管家眼尖地发现他,当即喊了声,「站住!」 夏茨登时立定,一动不动。 「转过来。」 夏茨僵硬地转过去。 管家走到他面前,横眉竖目,「你在这里干什么?」 「就…散散步。」 管家打量了夏茨一会,目光落在蜥蜴的身上,「你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刚问出来,就已经意识到答案,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孔赫然变得更皱了,「你还把这个东西带去别苑了?」管家尖叫道,「是这样吗?!」 「是的。」夏茨回答,不理解管家为什么如此激动。 「何等大胆!这是对城主大人的冒犯。」管家斥道,「像这样肮脏的动物,绝对不能待在笼子以外的地方。你真是太挑战别人容忍的极限了。」 夏茨惊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从管家那里听到这番言辞。 首先,肮脏?自从他养了蜥蜴,几乎每天都给它泡澡后擦干,才会放它睡在自己的枕侧。 其次,笼子?那种玩意可是关不住他的小家伙的,管家对爬宠的饲养一无所知。 再者,前几天这样做都没问题,为什么偏偏今天不行了? 无论怎么看,都像在刻意找茬…… 夏茨张开嘴巴,正欲开始一番辩论,但仔细看看,管家不像跟他讲理的,就还是打消了念头,「……明白了。」改成低眉顺眼的应答,「我会确保它不惹麻烦的,非常感谢您的提点。」 这个答案显然是最识时务的选择。管家脸色缓和了少许,又训了夏茨几句就走了。 倒是蜥蜴盯着管家的背影,两颗金色玻璃球都快翻出眼眶了。它一点都不喜欢那家伙。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管家也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尽忠职守而已。夏茨拍了拍蜥蜴的背,慢吞吞地走回了乐师们的宿舍区域。 那里有不少人在活动。夏茨又想起亚德,记得对方的住处跟他相隔几栋楼,便凭借直觉寻了过去,打了一圈招呼,最终找到了亚德的室友。 「你说亚德?」对方看起来很不解,「他早就走了。」 「走了?」夏茨大吃一惊,「早就是有多早?」 「今天上午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茨哑然片刻,「没事。」他认为自己还是不应将猜测广而告之,无论真假。 不过这可真奇怪。亚德走了。这能是什么原因?夏茨试图打听出缘由,但亚德的前室友似乎也不太清楚,只说自己看见亚德带走了银元,多半是觉得赚够了钱,回家享福去了。 这个理论完全超乎夏茨的意料。他想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尽管他也有点怀疑,自己是否有阴谋论倾向,总是把一切往坏的方向想。但除了他眼下的念头,没有更合理的可能性来解释亚德的离开了。可怜的亚德,想必受了不少苦。 怀着沉重的心情,夏茨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几乎是立刻,他就发现有人站在床边。 「……菲尼?」 那个背影凝固了。 夏茨快步走过去,发现菲尼正在收拾东西,床上的衣物叠得乱七八糟。 再看菲尼自己,面色苍白如纸,眼角通红,像是刚刚结束一场痛哭。 「你怎么了?」夏茨谨慎地问,「有人欺负你吗?」 菲尼摇了摇头,随即露出困惑的表情,又缓缓点了一下头,并不能拿定主意。 「我打算离开这里了。」菲尼的嗓音有些嘶哑,「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所以……」 「所以你也要继亚德之后离开了。」夏茨接道,「噢,你还不知道吗?他今天上午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