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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您怎么了?”碧玉见状,疾步上前,不忘冲着一旁的小宫婢吼道,“还不快去请张太医!快去呀!” 冷翊蒹整个后背倚靠在药柜上,浓密的睫毛瞬间沾上了晶莹的泪花,忍不住痛吟出声,“唔唔...头好痛....” 细细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额头,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 冷翊蒹痛得直掉眼泪,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一副清晰的画面,和两个女子的对话声。 “师傅,这味药我记得!” “此乃上药,‘巴戟天’也。其味辛,性微温。主治各种严重风邪,可强壮筋骨,安定五脏,补益脾胃。为暖肝,男子补肾良品。” “这个你倒是记得紧。” “师傅,徒儿心中有一事不明,想向师傅请教。” “何事?” “‘巴戟天’于女子而言,药理为何?可同理?” “如若女子贪享床榻之乐,血气殆尽,服此药,可否同理医治?” “小小年纪,懂什么为床榻之乐。罚抄书十遍。” “徒儿懂。我喜欢师傅,天天想着能与师傅共享床榻之乐。” “修得胡言!” “师傅,徒儿真的很喜欢你。想着能与师傅日日享床榻之乐,鱼水之欢。” 第七十五章 亥时, 凤凝殿内。 冷翊蒹依旧穿着白日那袭明黄色长袍,安静的闭着双眸平躺在沉香木大床上,浓密的睫毛偶尔轻颤一下。 发间的珠钗和步摇已经通通摘了下来,一头浅棕色长发散落在枕间, 本就雪白的脸庞此刻愈加苍白。 碧玉和翠珠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前, 已守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未见凤翊公主醒来。 “碧玉姐姐, 我们要不要派人通知大祭司呀?”翠珠方才吓得手足无措,现下已经稍缓和了不少。 “你脑袋不想要了吗?!”碧玉瞪了一眼翠珠, 微怒着道。 “可是......” “方才张太医说过了, 公主殿下无妨,至多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醒。” 冷翊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真实的可怕, 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猛地睁开了双眸,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眼泪。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沉香木大床, 四面悬挂着飘逸的鲛绡罗帐。 “公主殿下, 您醒了!”碧玉一个转头, 发现凤翊公主已经醒了, 惊喜着道, “太好了, 您终于醒了。” “公主殿下.....您吓死.....奴婢了。”翠珠喜极而泣, 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冷翊蒹缓缓偏过头去,冲着床边的俩人勉强挤出一个浅笑,气若游丝着道, “我没事儿。” “公主殿下,您可饿了?”碧玉也红了眼眶,连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关切着问道。 冷翊蒹未说话,只轻轻点了点下巴,又再次闭上了双眸。 “奴婢这就着人去备晚膳,公主殿下还请稍等片刻。”碧玉拉了一把一旁的翠珠,示意此人去准备公主殿下的膳食。 冷翊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了,让人将膳食通通给撤了下去。 “碧玉,我想沐浴。”冷翊蒹放下手中的筷子,搁在了玉碗上,头也没抬的淡淡道。 “喏。”碧玉低头恭声着道,“奴婢们这就去准备。” 子时,月满星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殿宇内,铺了一地的银光。 冷翊蒹将头枕在木桶边沿,一头浅棕色长发丨漂浮在水面上。轻闭着一双杏眼,眼角不时有眼泪淌过。 四周萦绕着朦胧的袅袅雾气,木桶内漂浮着刚采摘下来的玫瑰花瓣,淡淡玫瑰花香四溢开来。 冷翊蒹一双手隐在水中,手指因攥得太紧的缘故,指关节有些隐隐发白。 此刻的冷翊蒹很是害怕,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刚才头疼之症发作的时候,那段在脑海里涌出的记忆,分明就是属于凤翊公主自己的。 为何,自己会有凤翊公主的记忆?自己究竟和凤翊公主有何关系? 冷翊蒹也终于明白,为何玄缱会这般宠着凤翊公主,原来真如玄缱所说,是凤翊公主对其先动了情。 ........... 茂霖郡内,一改往日萧条之气,不再饿殍纵横。 大祭司五日前突然现身茂霖郡内,在郡内的南北街口大设粥铺,施恩于广大流民。 不单如此,大祭司还严令郡内大商户们将自己的私有府邸空出来,设成广厦暂供流民们居住。 食与宿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便可暂时安抚流民们的暴动情绪。 如若想要完全抚平流民们的暴动情绪,就必须从根源上解决水患问题,修堤坝之事刻不容缓。 当然,这修筑堤坝所需银钱数量太过巨大,为了不造成国库负担,唯有从当地富商身上搜刮。 要想得民心,这些表面功夫还远远不够,还需得走一步险棋才是。 这步险棋,玄缱得放到最后。 酉时,郡守的书房内。 玄缱一袭白衣端坐在书案前,一头稠密青丝束在白玉冠中,用一根浑然天成的白玉簪固定住。 日薄近西山,夕阳的余晖通过窗户洒在玄缱的侧脸和睫毛上,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握着一支毛笔,笔尖吸饱了黑色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