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四章 云淡风轻的情蛊事件
·第四章· 云淡风轻的情蛊事件 我们很快就冲进了楼里,然后被值班保安拦住。 没有门禁卡,上不了公寓去。我无奈,只有诓他说是警察办案,他不信,说要拿证件出来。杂毛小道从后边过来,一拍那保安的肩膀,保安扭头过去,人便呆滞了。我大惊,问这是什么邪门法子,定身术吗?忒霸道了!他得意地展现出手上的液体,在那保安鼻子下面又抹了抹,说听过“麦角酸二乙铣胺”没有? 我摇头,他很不屑地骂我土鳖。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阿根家的门外,面对着关闭的门,我瞅杂毛小道,他耸耸肩,说这是鸡鸣狗盗之辈的伎俩,无量天尊,他可是堂堂的茅山道士,正经人。我好久没听他自吹是正宗的茅山道士了,乍一听感觉怪怪的。那怎么办呢?我们又不是朵朵,能破门而入吗? 好在肥虫子给力,我正愁着,门“喀嚓”一下就开了,它鼓着不合比例的薄翅朝我飞来,我瞪了它一眼,它转向,亲昵地趴在了杂毛小道的发髻上。老萧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浑身不自在。 我们三步两步,便冲进了卧室里。 门骤然被打开,见有人进来,王姗情大吃一惊,惊声尖叫。那条鼻涕虫一般的情蛊受惊地跳起来,像野地里的兔子,朝她胯下爬去。她回过神来,见到是我,又见到杂毛小道在,心中的忐忑缓解了一些,下意识地裹紧睡衣,怯怯地问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进来的? 我冷笑,说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还问这些? 她装傻,说不懂,你们都是阿根的朋友,为什么擅自跑到我们的卧室里面来?朋友妻,不可欺!她说着,眼睛一转,一双眸子顿时多了几分光芒,她娇笑,说哦,陆哥你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啊,瞧你这人,真是个急性子,刚才装斯文,这会儿就找来了,还带了一个伴儿……呵呵,是要一起吗? 我上前两步,一把掐住她娇嫩的脖子,毫不怜香惜玉,伸手就扇了丫的四个大耳刮子,啪啪响,我停下手后,她娇嫩的双颊一瞬间就变得青肿,嘴角溢血,她懵了,反应过来时暴怒,张牙舞爪地要来抓我,挠我,口中大骂“老娘跟你拼了”之类的话语,我伸长手,离远一点避开脸,然后手上渐渐用力,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畅,近距离地体验死亡的快感。 她终于恐惧了,从悍妇的泼辣中败退下来。 她像个受惊的小鹿,眼睛里瞬间就流下了汩汩的泪水来,我稍微小了些力道,她长长呼了口气,抽噎着,说你,你怎么能够打女人呢?你这个畜生! 我心中的冷意连自己都哆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淡些,说:“我很奇怪,阿根没有跟你讲过我是个养蛊的行家吗?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还敢勾引挑逗我?是肆无忌惮,还是想一决高下?你脑壳进水了吗?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打过女人,从没有!因为我觉得,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基本素质,但是今天,我压制不了心中的怒火,你,是我第一个打的女人,或许,是我杀的第一个女人――因为,你严重伤害了我的朋友。” 说完这番话,我松手,重重地把她推到床上。 王姗情摔在床上,席梦思的弹簧将她反震,胸口波涛汹涌。她伸手一拉,阿根醒了过来。 看见房间里的不速之客,虽是朋友,但是在如此私密的地方,阿根自然是大吃一惊,一边用蚕丝被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一边不善地朝我问:“陆左,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王姗情钻进阿根的怀抱,像小猫,也不说话,只是委屈地说:“老公……”她鼻音拖得很长,嗲,显得很委屈。我们听着很恶心,而阿根却一阵色授魂与,更加愤怒地看着我。 确实,我和在旁边打酱油的杂毛小道就这样站在他的床前,像是来抓奸的干活。 我叹了口气,王姗情这女人是聪明,她把阿根弄醒了,别的不说,我肯定是不能毫无顾忌地打她了。我跟阿根说穿上衣服吧,他把床头的睡衣穿上,一下子就冲上来,抓着我的衣领,愤怒地指着王姗情的脸颊问是不是我打的?王姗情“嘤嘤”地哭泣着,也不做声,然而这声音却更使得阿根的情绪激化,拧我的衣领,越发紧了。 我淡淡地看着阿根,说这几年的兄弟了,就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他喘着粗气,使劲地推开我,说你说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后兄弟都没得做! 我笑,知道他中了蛊,也不生气,指着在床上哭得花容惨淡的王姗情说道:“阿根,我的兄弟,跟我讲一讲你跟她在一起的经过好吗?”阿根一愣,眼睛望下看,显然在回忆,然而过了几秒钟,却想不起来,头痛,像是记忆断片了一样,一片茫然,于是不耐烦地说问这个干吗?有意思吗?我盯着他的眼睛,是很正常的瞳孔,是黑色,里面有我的样子,便说阿根,你被她下蛊了。 阿根一愣,转而大笑,说开玩笑了吧,小情正正经经一姑娘家,会下什么蛊? 我和杂毛小道一头黑线。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热恋中人最完美,王姗情要是算正正经经的姑娘家,叫其他的失足妇女情何以堪?这女子在笑,很隐秘,但是我看见了她上翘的嘴角。显然她以为阿根在,我们就拿她没有办法。我不理阿根,问王姗情,这情蛊,哪里学的? 她装傻充愣,说什么情蛊,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杂毛小道跨上前一步,作一揖,说女居士,别浪费贫道的时间了,我们都是明眼人,一天到晚都忙得屁股冒烟,耗不起。些许把戏,你招了,便留你一条性命,若不招,蛊死人亡这惨剧,免不了。她抵死不承认,阿根挡在她面前,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警告我们不要太过分,赶紧走,不然他就报警了。 我摇了摇头,叹气――自作孽,不可活也。 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趴在杂毛小道头上的肥虫子立刻飞临王姗情的面前,发出吱吱的叫唤声。而金蚕蛊一出现,阿根和王姗情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王姗情的脸就倏然变得潮红,眼睛里又是兴奋、又是痛苦,流泪,然后又有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 随着这高高低低的呻吟声出口,她的睡袍由下往上一阵蠕动,那条丑陋的鼻涕虫,就沿着她的身体爬到了敞开的领口处,吱吱地叫唤着。 别人听不出来,我倒是能够感觉到这虫子的叫唤中,有臣服、害怕和求饶的意思。 阿根看到这么一个东西从王姗情身体的某个地方钻出来,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一下子懵了,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表情,好像看见了世界末日,整个世界观都崩溃了。我死死地盯着王姗情,说还不赶快把阿根身上的子蛊给取出来? 王姗情瘫软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肥硕的虫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虫子会这么脆弱。 她喃喃自语,说不行了,不行了,子蛊一旦种上,这辈子都是不能解开的。 我冷笑,说你个臭婆娘,一辈子,你这种搞法,阿根活不过两年,你这不但是情蛊,而且还是能够续命的良方――截取阿根的精元,给你这个臭娘们续命!够狠毒的啊?到底是谁教你的?她脸色苍白,就是不肯说,我手一挥,金蚕蛊飞临到了她的胸前,像蜜蜂一样跳“蜂舞”,而那鼻涕虫则猛甩着头,痛苦尖叫起来。 这虫痛苦,她便也难受,太阳穴处有青筋绷起,与那虫子的痛觉感同身受。过了一会儿她哭了,她说,别念“紧箍咒”了。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笑,看来金蚕蛊倒也是争气,一下子就能够把这家伙弄得服服帖帖的。 在我们三个男人的注视下,王姗情陷入了回忆中,说起她去年十一月份,跟男友分手后回家,去别人家里面做客的时候,被隔壁村子里的一个红眼老太婆给下了蛊。后来发作了,才知道是那个草鬼婆下的,然后就去求她,结果就会了(这方法,通常都是草鬼婆找传承的路子)。她学艺功成,寻思着来东官找我,后来听说我跟一个色眯眯的道士在一起,恐怕有些困难,就跑到了江城那边的酒吧一条街,做了段时间的皮肉生意,而后在qq上联络到阿根……之后就给阿根下了蛊,便好上了。 我凝视着她,说她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坏阿根的命? 她双手捂着脸,不说话。 我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这一番话,只是冷笑,转而看向阿根,问他怎么看?阿根自然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也不说话,青筋暴出来,生气,也不知道生谁的气。我们陷入了沉默,然而肥虫子显然并不体谅这尴尬的气氛,一下子飞到了阿根的脸上,爬到眼睛处,吱吱叫唤了两声后,从阿根的眼睑下面便流出两道脓血来,也有肉芽,顺着脓血流下。它也不客气,三口两口把这些全部都嚼了,又飞到王姗情的胸口,把她乳沟处的鼻涕虫一把叼起来,像小鸡吃虫,喀喀喀一下子就吃完了。 整个过程,情蛊一动也不动――如此简单! 这情蛊一进了金蚕蛊的肚子,王姗情就哇地吐了一口血,神情萎靡,脸若金箔般黄,一下子就垮了下去,瘫在床上。阿根本待习惯性地过来扶她,手伸到了一半,顿住了,如梦初醒地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这个女人,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哇地一下,居然将晚间吃的酒菜,一下子都吐在了王姗情的头上。 一时间那经过胃部黏液处理之后的汤汤水水,全部都挂在了这个恶毒女人的脑门子上,格外滑稽和可笑。 房间里本来有一股淡淡的苦栗子味儿,是男女欢情之后的味道,被阿根这么一弄,倒是冲淡了不少,只是难闻得很,我屏住呼吸,后退一步,看着王姗情。情蛊与本命蛊一般,都是直接与寄主共生共荣的,金蚕蛊贪吃,一下子把这情蛊给嚼了,那么王姗情这次不死,人也要脱一层皮吧。 不理瘫软在床上的王姗情,我、阿根和杂毛小道来到了客厅,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阿根终究是老实人,虽然情蛊已解,但念及他跟王姗情这露水夫妻也做了好几个月,有些苟且的情谊在,一时间也狠不下心来,还关心地问我那女子到底有事没事?我说没事,不过解情蛊,就像打了胎,得虚弱几个月,而且还霉运缠身。要不要报警?我手机里,倒是还有一个欧阳警官的电话。阿根说别,算了,赶走了事。 他轻轻地叹息,不知道是在可惜这一段开始的爱情,还是在叹息一个女孩的堕落。 “我爱你,但是你却爱着他。”――世界上大多数凄惨的爱情多是如此。 我说可以,但是这房子是他的积蓄,不可不要。完了之后,我再送他一张符纸,用金蚕蛊之血滴上,保百蛊不侵,以防止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他说好,没问题。 我们当夜就把事情办妥,逼着王姗情签署好户主变更协议,让阿根明早带她去过户,之后便把她给打发走。第二天,由我坐镇,帮着阿根搞定了所有的事情,在把王姗情扫地出门后,托朋友弄来两张火车票,准备前往江省金陵,再辗转去茅山附近,拜访杂毛小道的家人。 临行前我打电话给郊区租房的尚玉琳和宋丽娜这两位房客,没通,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