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感情
西南山区。 楚省。 崇山峻岭之下，隐藏着这个国家里最重要的资源——黑暗粒子！ 黑暗粒子，是生化药剂的关键。 那悬浮于空中，犹如黑云一般不断徘徊的力量，只需要汲取一点点，然后再辅以各种复杂的生化元素，就能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生化药剂，打造这个时代最尖端的战争力量守护者。 头发斑白的老教授，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那黑暗力量，久久没有动弹。 几十年来，他最重要的研究，就是这黑暗粒子。 这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一种本不该属于地球的力量。 地球太脆弱，经不起这种力量的折腾。 “教授。”年轻漂亮的助理，站在教授身后，轻声说道。 教授叹一口气，道，“小晴，你说……我错了吗？” 助理怔了一下。她虽然年轻，但也跟了教授足足四年了。她明白教授的顾虑，迟疑片刻，道，“形势所迫，不是教授能掌握得了的。” 教授苦笑，“不论多么严峻的形势，都不该在搞不清这黑暗粒子的本质的情况下滥用。也许，我们早晚会因为我们的贪婪付出惨重的代价！” 教授转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却又忽然停下。 他一脸凝重的回头，看着那玻璃窗后徘徊的黑暗粒子。良久，双目之中精光一闪。“不对！” 助理疑道，“怎么？” 教授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外走。助理踩着高跟鞋，紧紧跟在身后。“教授，到底怎么了？” 教授一路绷着嘴巴，什么都没说。 一直进了一间防卫森严的密室，通过特制的玻璃，看着密室中被高压电困在其中的一只小白鼠，教授扶了一下眼镜，紧紧盯着。 小白鼠看到教授，好似疯了一般，不断的撞击着周围的墙壁。每一次撞击，都会被强悍的电流冲击回来，但它依然不会停歇。 曾经注射了黑暗粒子的小白鼠，面对高压电流，丝毫也不畏惧。 撞了一阵儿，小白鼠终于累了，停下来，透过窗户，盯着教授的眼睛。 良久，教授笑了。 只是，笑容里，不见一丝喜悦。 教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叹气道，“我懂了。原来……” …… 是日，教授忽发脑溢血，不治身亡。 高层震动。 耗资巨大，又至关重要的研发基地不能一日无主。老教授的弟子，卢新临危受命，走马上任。卢新还很年轻，不过五十来岁。作为老教授最得意的弟子，老师死了，固然伤心欲绝，但眼下却不是伤心的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老教授留下来的各种资料，之后在极为隐秘的所在，发现了一条还未发出去的研究报告——《关于‘关羽’状况的报告》。 次日，守护者关羽，因为精神状况恶化，自杀身亡。 也是在同一天，原本被老教授暂时搁置的“守护计划”彻底启动，超能药剂开始尝试量产。 …… 北县。 春日的晚霞上也弥漫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天灰蒙蒙的，仿佛一直是阴天。 恶劣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倍觉压抑。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白青枫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心被揪了起来，不论做什么，都很难安心。 手机里传来一声信息提示音。 不用去看，白青枫也知道是袁高飞发来的。 唉…… 白青枫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惜席欢却没有过来。 这家伙，应该直接去了开拓吧。 十多分钟过去了。 手机响起。 袁高飞打来电话。 白青枫微微闭眼，没有去接。 天黑透了。 客厅里却没有亮灯。 白青枫呼出一口气，拿起烟盒，才发现，烟盒空了。 没有了烟，心情更叫焦躁起来。 终于，白青枫忍不住，拿起了手机。 看了一眼信息，不由愣住。 “我要出差了，今天七点钟的飞机。没别的，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再见。或许……不会再见。珍重。” 看着信息，白青枫一脸错愕。 看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四十五了。 她豁然起身，跑下楼，开着车直奔机场。 车在街道上呼啸。 直到机场。 却还是迟了。 …… 飞机上。 袁高飞微微闭眼，心中凄苦。 没能等到白青枫，袁高飞很伤心，却又感觉庆幸。 刘局说，这次的“计划”，有一定的危险性，要自己考虑清楚。 呵…… 也许，就这么说再见，挺好的。 万一自己回不来了，一切，都不会太遭——至少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而言。 …… 开拓网吧。 席欢觉得很无聊。 电影看了太多，难逃套路。 看到电脑里《全民备战》的客户端，心里又有些痒。 很久没有玩游戏了。 四下里看看，又看看时间，席欢还是忍不住，戴上微端登录系统，登陆进了游戏。 《捍卫者》已经下班。 破军悄然离开，在北县基地的一个废弃的房间里躲藏起来。之后打开药剂面板，开始研究各种药剂。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不论注射什么药剂，都没有任何效果呢？ 想起娜娜和那乞丐可以操纵黑暗中的力量，破军又不免想起了冬叶这样的守护者。守护者的力量，是否跟娜娜和那乞丐的力量有异曲同工之处？是否也可以操纵黑暗力量？ 如果是—— 黑暗力量跟游戏中的能源水晶有些相似之处，那这生化药剂，是否也跟能源水晶有些相似呢？ 取出离开《捍卫者》之前偷偷拿出来的一粒能源枪上用的微型能源水晶，破军仔细的研究起来。 肉眼凡胎的他，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破军还有另一个身份——左倩。 他可以以左倩对于黑暗力量的感知，来分析能源水晶。 …… 逸诚制衣厂。 赵颜匆匆来到厂门口，看到门口停着的一辆车，走过去。 车窗打开，崔天浩冲着赵颜微微一笑，“上车。” 赵颜没有动，只是凝眉道，“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崔天浩笑道，“你们的车间主任给我的。” 赵颜苦笑，“有事？” “请你看电影。” “谢谢，我在上班。没事儿我就回去了。”赵颜说罢，转身往回走。 崔天浩赶紧下车，跟着赵颜，“只是看个电影而已。” “我真的没空。”赵颜道，“谢谢你的好意。”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对不起，我结婚了，我有老公。” “我知道。”崔天浩道，“孩子要上学，老公需要照顾，母亲的身体也不太好，父亲又挣不了什么钱。一定很辛苦吧。” 赵颜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站定了，看向崔天浩，“你……” “对不起，你的情况，我已经很清楚了。” 赵颜愣了愣，苦笑，摇头，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有钱人的脑子都不好使？还是眼光都有问题？”想起常常纠缠自己的萝莉，赵颜有些自嘲的笑了。“我又不是美女，还是个瘸子，有什么好的。” 崔天浩微微一笑，道，“不骗你，我不是什么好人，睡过的女人，我自己都数不清。大概是有些审美疲劳了，是不是美女，我还真的并不是很在意。” 赵颜看了崔天浩一眼，脚下不停。“我需要怎么做，你才会确信我们之间不可能呢？” 崔天浩无视了赵颜的话，直接说道，“你母亲是糖尿病，对吧？这种病不好治。” 赵颜眉头紧蹙。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以前还没注意，直到席欢倒下了，父亲和母亲需要更加努力赚钱，母亲时而感觉眩晕，这才警觉。检查了一下，竟然是糖尿病后期。 不幸又是侥幸。 家里一直不宽裕，吃不了什么油腻东西，才使得母亲的病情没有太过恶化，没有并发症。 但医生的警告很吓人——一旦有了并发症，就没什么好办法了。 赵颜很不明白，为什么医学技术发达至此的今天，糖尿病依然是难关？ 医生的解释还算合理病，也是会发展的。早些年的糖尿病、癌症，目前看来都不是问题，但后来转型的糖尿病、癌症之类，依然是一大难题。 “我认识一个专家，对治疗糖尿病很厉害。”崔天浩道。 赵颜的脚步停顿。 崔天浩也停下来，“你考虑一下。新型糖尿病，就是折磨人的病，一旦有了并发症，就是活受罪。”叹一口气，崔天浩继续道，“考虑好了，打我电话。” …… 赵颜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疲惫不堪的回到家，父亲已经早早去工作，母亲也拖着病体去送丫丫上学了。 房间里，席欢依然昏迷不醒。 赵颜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伸手握着席欢的手，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眼泪顺着脸颊哗哗落下。 一晚上，她在网上很认真的查了好几遍。 新型糖尿病，确实是可以治愈的。 但需要花费的价格，即便是对于小康家庭而言，也是无法承受的。 赵颜想过找白青枫帮忙，只是，一条新闻，让赵颜打消了这个念头。 《飞翔陷入债务疑云，恐破产在即》。 白青枫显然指望不上了。 江东流呢？ 席欢虽然很穷，但却认识了两个很有钱的朋友。 不过，赵颜只是闪过了这个念头，之后就立刻打消了。 江东流虽然也算有钱，但自从刺皇“开疆”，三分北县之后，作为刺皇的后盾，《皇天后土》的人员扩张很严重，各路高手对首发名额的竞争很激烈，也很残酷，江东流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前些天还有新闻报道，说江东流很可能会沦为替补。 赵颜低着头，任由眼泪轻轻滑落。 在席欢手上轻轻一吻，赵颜忍着哽咽，强笑着，“老公，我下班了。今天厂里加餐，我多吃了一个馒头呢……” …… 当晚。 白青枫家。 席欢抱着白青枫的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打开了好几个文档。“你看看这些数据，能源水晶的作用原理……喂！” 白青枫恍惚了一下，愣愣的看了看席欢，又看向电脑，“唔，怎么？” 席欢没有回答她，反而道，“想什么呢？有心事？”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你想说什么？” 席欢却合上了电脑，认真的看着白青枫，“前些时候抱着手机聊个没完，这两天却抱着手机发呆。一定是感情问题吧？说吧，我这个感情问题专家，可以免费为你解惑。” 白青枫有些无奈，点上一支烟。直到烟抽了一半，才说道，“作为感情问题专家，为什么不先把自己的感情问题扯清楚？” “我的怎么不清楚了？”席欢嘴硬道。 白青枫看着席欢，道，“说心里话，面对那么喜欢你的钟鸣，你有什么想法？” 席欢讪笑，“我能有什么想法，我不喜欢男人。” 白青枫跟着笑笑，道，“我也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白青枫道，“继续你刚才想说的事情吧，能源水晶怎么了？” 席欢叹一口气，道，“你跟我不同，你没有结婚，还可以……”苦笑一声，席欢重新打开电脑，给白青枫看之前的数据图。 白青枫凝眉，“如果你没有结婚，会选择钟鸣，而不是赵颜吗？” 席欢沉默了片刻，道，“作为好朋友，我没必要带着什么虚伪的面具。赵颜……确实不漂亮。如果有可能，我当然希望给她治一下腿，再整整容，变成一个大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白青枫笑笑，等待着席欢继续的话。 席欢又道，“跟赵颜结婚，是‘无奈’。毕竟，你知道的，我的条件不好，没有美女会愿意嫁给我。但爱上赵颜，是我自愿的。我喜欢她，这是真心话，不需要在你面前装什么伪善。呵……赵颜每天都会跟我说说话，总会说些开心的事情。但我感觉得到，她的心情不好。但不好的事情，她从来不跟我说，只是一个人压在心底，默默承受。” “我是问你会选择谁。” “当然是赵颜。”席欢道，“不过，这并不表示我有什么偏见。你放心，就算你嫁给了一个男人，我也不会用有色眼睛看你的。” “如果是钟鸣先追的你，后来你才认识的赵颜，你会选择谁？” “这个……”席欢捏着下巴，道，“我想我会利用美女的身份，找个喜欢女孩子的美女。”点上一支烟，席欢看着白青枫笑，“没有男人不喜欢美女，也总会有男人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娶到心仪的美女，但这也并不能表示这个男人不爱他那个不够漂亮的妻子。大概也有很多男人会臆想着回到从前，换个美丽的妻子，但也并非所有男人都会因为要子而去吃后悔药。” 白青枫没心情去理解席欢这番话，只是苦笑，“你想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说，赵颜不是完美的，但却是我深爱的。我不会也不打算另做选择。”席欢道，“仅此而已。” 白青枫愣了一会儿，苦笑道，“我发现你的话有点儿扯，扯的太复杂。心理学上而言，你应该是不想直接面对我给你提出的选择，所以你才扯了这么多弯弯绕吧。” “我有什么不想面对的？” “你喜欢钟鸣，是吧？”白青枫道，“先别急着否认，人嘛，要勇于正视自己的感情。” 席欢不屑，苦着脸看着白青枫，“给我一个喜欢他的理由。” “他对你很好啊，而且也很优秀。” “靠！”席欢道，“你家楼下那个老太太养的京巴对我也挺好的，每次见了我都摇尾巴，长相也算是狗中极品。当然，我不是想侮辱钟鸣，他是很不错，对我也很好。但是……我结过婚了啊，我有赵颜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坚决反对婚外情！誓死捍卫婚姻的神圣！” 白青枫哑然。 席欢啐道，“别扯淡了，赶紧，说正事儿。你快看看这个能源水晶数据，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