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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惊讶,现已是腊月十六,此去蓟州,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一个月,查郑淮康,得花多长时间就难说了,这年节自是不可能回京过了,傅演既然在这个时候去,可见傅演对蓟州案的重视。 陆衡道:“以傅演的态度,你还觉得陆彻与嘉慧县主的婚事能成?傅演自请去蓟州,我也很是惊喜,若是其他人去蓟州,郑氏一族不一定能折损多少,但傅演去,郑氏一族定要被连根拔了。” “此去蓟州,路途虽远,但来回不过一月,以傅演的能力,再给傅演一个月,便能将郑氏一族查个彻底,到时,傅演回京,还能准这婚事?郑氏记仇,母族被诛,定会大怒。陆彻的储位虽跑不掉,但这婚事,不会成。” 陈简微微皱眉,若嘉慧县主铁了心要嫁给陆彻,那傅演怕是也禁不住。且,郑氏这个人阴狠,为了陆彻,即便傅演除了郑氏一族,郑氏定也要陆彻娶了傅萝。 毕竟,只要娶了傅萝,傅演就没办法,至于私仇,郑氏总能找到机会报。 英国公府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只要陆彻大权在握,郑氏还会怕报不了仇吗。 知道陈简还在多想,陆衡正声再道:“不必担心,傅演不会叫我们失望的。” * 陈简陆衡书房坐了一日,待至晚间,陈简方离王府,陆衡索性在书房再待一会儿,等窈窈寻他用晚膳,却是许久未等来。 直到刘茉来禀:“王爷先头与公爷议事,属下不敢惊扰王爷,王妃身子有些不适,说是晚膳不用了。” 陆衡面色一沉,命四七推他回通幽院,道:“邵太医看过了吗?” 刘茉跟在后头,回道:“王妃说只是有些着凉,睡一觉便可以了,不愿瞧太医。” 陆衡半晌无言,无奈道:“这种事不能依着王妃,刘茉,你去请邵太医,晚膳传至通幽院,姑婆那去解释一下。” 刘茉应了退下。 陆衡微阖眸,他昨夜起了四次身给她掖被子,她竟还是冻到了,不愿瞧太医,就想睡一觉扛过去,是怕喝药? 回到房,陆衡看着那蒙在被衾躺在罗汉床的人,皱起了眉,让四七去了外头候着,罗汉床上的人没动静,怕是睡沉了。 陆衡掀开被角,露出窈窈染着病态潮红的脸,额上渗着汗,露出的脖颈上也有不少汗珠,衣领处被汗水沾湿几分,呼吸稍重,许是因为突然透气了,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捏着被角的陆衡,窈窈眼尾微微一抽,有些不好意思,她起了身,抱着被衾坐正,鼻音甚重,“夫君。” 陆衡看着她,道:“起身,浴洗更衣,看太医,用晚膳。” “妾身……”窈窈眼皮子有点沉,还没说完话,掩唇打了个喷嚏。 “喝了药发汗才有用,你这般发的汗,虚的,没用。”陆衡看着她有些无奈道,又将张妈妈和花叙唤了进来。 窈窈不死心,辩了几句,最终还是让张妈妈花叙请进了浴房,待窈窈沐浴完,邵太医为窈窈把了脉,道是普通风寒,无大碍。 窈窈被陆衡唤去用晚膳,因着两个病号,晚膳都是清淡易克化的。 陆衡话不多,安静吃着晚膳。 窈窈面前摆的都是她喜欢的,动个筷子的力气她自然有,便未让丫鬟布菜。 窈窈往日见陆衡,陆衡用的都是右手,这会见陆衡左手使的同右手一般,颇为惊讶,原本昏沉的脑袋似也清明了些,盯着他不放。 陆衡长眸微垂,觉到视线,抬眸看窈窈,晓得窈窈是好奇了,便道:“于我来说,左右并无分别。” 窈窈微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好奇道:“那夫君可以左右手一同写字吗?” 陆衡夹了只素丸子给窈窈,慢慢道:“可,字迹略有不同。” “夫君很厉害。”窈窈眸中露出惊叹,夹起丸子吃了。 陆衡执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顿,很快恢复自然。 刘茉去寻邵太医时,邵太医便已猜到窈窈应该只是风寒,便提前让荆芥熬了风寒药,待陆衡窈窈用完膳,荆芥便端了熬好的药来。 窈窈闻到那药是真不想喝,但看陆衡面色严肃,他本来就不爱笑,话又少,看着人时,便给人莫名的压力,她不禁想起,昨晚她还喂着陆衡喝了更臭的药,风水轮流转啊,低低叹了一声,她乖乖端了药过去,一口饮尽。 但没想到这药竟不大苦,比她曾在洛家喝的风寒药好喝多了,用了药她赶忙洗漱,待她洗漱完毕,陆衡已躺在了榻上,没想到陆衡今日也这么早休息,征得陆衡同意后,窈窈熄了灯,拖着身子往罗汉床去。 室内光线昏暗,唯有外头长廊的烛火映在窗上,透了进来,陆衡眸子微微一偏,看向窈窈:“回床上睡。” 那般爱踹被子,若还一个人睡罗汉床,她这风寒不知何时才能好。 窈窈踢了靴,一脚踩上了罗汉床,鼻音甚重,“不行,会过病气给你的。” 陆衡极低叹了一声:“我病了这么久,可曾过了病气给你?” “不曾。”窈窈蹙眉,但这不一样,陆衡那个严格来说不是病,是伤。 陆衡病恹恹道:“你病你的,我病我的,互不碍着。” 窈窈已经躺下了,道:“夫君,不一样的,妾身这是风寒,是会过病气给人的。” 陆衡微微挑眉,没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