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你娶我嫁在线阅读 - 第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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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了如此,下午他一回家,便先去了黎家请罪,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黎奶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黎家牵扯进来。虽然因为这样,爷爷又扣以他“儿生外向”这么个罪名,多抽了他好多下。

    不过,值了。

    至少,她没有受罪。

    他这边,俨然满心满眼都是那一个人了,却不料对面那个没心没肺不解风情的黎元淮看他回得这样简单,以为他也像自己一样累了,自以为贴心地回过去:是啊。不说了,我困,先睡。你也别一直跪着了,坐一会吧。

    发完,连晏飞白的回信都未等到,就睡睡着了。

    手机再次振动时,真的吓了她一跳,慌忙间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匆忙间按亮了屏幕,看见晏飞白简单的一句:好,晚安。

    黎元淮看见这三个字,不由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明天见。

    晏飞白放下手机后,稍微调整了一下重心,动的时候,觉得膝盖处是锥心似的疼。

    现下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好像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睡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今天这件事情,说到底,其实并不是晏家的事情,爷爷纵使生气,也仅仅是气他卷入了这趟浑水里,嫌弃他太没有个算计了。

    毕竟,到了晏老这个年纪及地位的人,对所谓友情,看得与他们并不十分相同了。

    晏老所在乎的,不过时晏家一门的光耀,而非与什么人共进退的情义。

    所以他今天打他,就是要他记住,作为晏家的孙子,他必须要时时刻刻以晏家为重,不要做出任何有辱门楣的傻事荒唐事。

    甚至于在他眼中,张奇峰,就是顶好的案例了。

    想到这里,晏飞白又换了个姿势,疼痛仍然没有消减。

    其实,若如黎元淮所说,这个时间,他偷偷摸摸坐一会儿甚至是睡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毕竟也没人看着他。

    可他却不愿意。

    因为他现在跪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的祖母。

    在黎元淮来短信之前,他其实一直都在看着奶奶,并且不断的在心里默问着:奶奶,我做错了吗?

    当然没有人能回应他。

    他能听见的所有声音,都只是他自己,他自己的呼吸,他自己的心跳,甚至还有他背上伤口的愈合声音——也就是他自己的呼痛声……

    不过,虽然听不见奶奶的回应,可光是看着奶奶的遗照,也让他足够安慰了。

    照片里的奶奶,眯着那双与他极其相似的丹凤眼,慈爱的微笑着,那容貌经久不变,可看在他眼中,却好像和过去又不大一样了。

    他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奶奶的样子不同了。

    变了是没有错,不过变了的人不是奶奶,而是他自己。

    他变得如父辈祖辈一样,开始懂得杀伐决断了。

    这与爷爷的教导无关,只关乎于他自己的内心。

    他开始不再以善恶来作为行事的准则,而是渐渐自然而然的转变为:以所在意的人和利益为基准去衡量每一件事情、每一个行为的得失成败。

    没有人教他,是他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了。

    他身体里流着晏家的血,便也要继承晏家人不变的特征:冷漠、果敢、暗黑、不息。

    如果不是秦诗言的事情发生的这样巧妙,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有这样的感悟。

    若放在过去,他知道这件事情后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和黎元淮一样,会厌恶张奇峰的所作所为,甚至于,也许一时冲动和他分道扬镳也未可知。

    可现在的他,却不会这样想了。

    第61章 柔则长存

    在听到了秦诗言的求助时,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松了口气。

    还好,她亲自给了他们一个妥善处理的机会。

    还好,他能亲自挽回晏家的盟友。

    还好,不至于因此,割裂了晏家羽翼中最重要的一环。

    还好?真的还好吗?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思来想去,或许还是因为姑姑落难的事情,让他开始明白了,“守护”这件事情的艰难。

    他明白了,即便是在他心里如同神衹一般的爷爷,也有无法顾及守护的时候,何况是他。

    所以他必须尽早的谨慎起来,尽量不让自己行差踏错,极大程度上去保护羽翼和臂膀,让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如若不然,万一有一天,出事的是他更为珍视的人,他真的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便哭都来不及了。

    是呢,现在的晏飞白,才十六岁的晏飞白,已经开始在生活中学会,将心中所珍视的人划分成三六九等,平日里无事的时候便好些,大家其乐融融相处融洽,谁都是亲爱的,不必要有任何的不愉快。

    不过,到了必要之时呢?

    晏飞白会不会,按照这种冷漠的等级划分,果断的割断任何一层可能会给他带来掣肘的关系呢?

    他望着奶奶慈祥的笑颜,看着看着,惊觉的奶奶和黎元淮似乎也挺像了。

    是啊,黎元淮。

    奶奶,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佛陀存在吗?

    我相信。

    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注定要生在漩涡当中,搅进这肮脏的局里,我就不能还希冀着自己可以独善其身。

    如有必要,我当然需要在这种不断的割舍中,渐渐登上权力的顶峰,到时,我才能护得心中所爱之人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