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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里边的狮子头跟约克夏该是什么心情…… 四个人都是走山路的好手,现在梯田往青珉石废墟去的那条跑山小路,也给唐建凯整成了石板路,走起来那叫一个畅快。 稍微有坡的地方还整了阶梯,还生怕石鹤老头走不稳道似的,阶梯两边还修了雕花石头扶手。道路两边是蕨类和豆豉草,偶尔有几株大路货兰草,一看就是从旺财叔那里淘汰出来的,总算是还能看出一点李家沟的节约精神。 青珉石废墟正式改名叫太上三台,这是石鹤老头根据废墟下几个土坡取的名字。当时拉着李君阁好一通扯,从《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扯到《云笈七签》。 大致意思就是天上有六颗星星,两两为一台,在北斗星第二颗之前,靠近文昌的为上台,然后依次下来形成三个台子。 代表意义又有好多种说法,但合在就叫北斗之华盖,称为华盖星君。 从风水堪舆上讲,应了青珉石废墟的地势,叫这名字妥妥的。 李君阁又狐疑地看着他,说华盖他就明白了,当年诸葛亮看着自己命星闪烁不定,布阵续命,不就是这几颗星吗?然后鲁迅说的“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你跟我说是一等一的好风水好八字? 然后石鹤老头就又翻白眼了,要一点不懂,那也不算讨厌,最烦你这种懂一半的。 诸葛亮位极人臣,那还不是好运道?鲁迅诗里边交代得不清楚,如果人的命时里有此星,命格四柱中又带官印,那才是翰苑之尊,文官极品。 如果华盖逢空,命格里没有官印,那不好意思,只能遁入僧道之流。 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我天师道,都是绝好绝好的极品之地。 李君阁一琢磨这老头还真是言之成理,老时间里天师既是极品官,又是大道师。这太上三台给他占了,运里交不交华盖都碍不着事,不存在滴! 等到几人来到这里,李君阁一看大惊:“我的个去!凯子哥不会是挪用滨河新区的建设费了吧?!” 就见废墟上方立起了一栋美轮美奂的道观,标准的徽派建筑,迎着下方的谷口白墙上开着一道圆拱朱门,上方是层层石雕的门罩,都是道家故事。 斗拱飞檐也是细木雕,放眼可见的漏窗花门,梁栋顶板,无不是精雕细镂。上布花草飞虫,飞禽走兽,日月云涛,看得李君阁不由得咋舌。 再看匾额,“三台观”三个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落款,正是当代天师的名号。 石鹤老头正在里边院子里翻晒草药,见到几人到来,说道:“呵呵,皮娃,我这小观还可以吧?” 李君阁一指牌匾:“他!他现在不是在台湾吗?” 石鹤老头鄙夷地看了李君阁一眼:“一张宣纸而已,你以为快递过来要多少钱?” 李君阁给堵住了:“呃,好吧,但是你没用青鸟,我仍然可以鄙视你。” 石鹤老头都懒得跟他扯了,转头对阿音稽首说道:“阿音,起这所观,还没感谢你和梁丫头呢。” 阿音赶紧鞠躬:“应该的应该的,道长你千万别客气,我们李家沟打造文化之乡,只有四爷爷和果山师傅怎么行,你来了就齐了。” 石鹤老头说道:“那我们赶紧进去吧,我带你们参观参观。” 等众人各处游览下来,李君阁啧啧连声:“这哪里是清修啊,这是腐朽吧,水缸都雕花……” 就见后门一个年轻人背着药篓手提药锄从小路下来,见到李君阁就扑过来:“二皮哥你可算来了!赶紧去钓鱼!打鸟!抓竹虫!这老头还是天天熬粥,还给里边下药!” 石鹤老头说道:“你在龙虎山这么长时间,回乡来怕是一时会水土不服,不调理一下怎么行?等这两天过了,我自然会给你换肉粥……” 小药师都快疯了:“啊啊啊可重点是我根本不想喝粥好不好!” 倒是李君阁看不下去了:“你自己不会做饭还好意思说别人?李家沟家家户户硬菜可都是男人上灶的!你这样子怕是媳妇都找不到!” 说完对苗娃说道:“我们是先弄哪样?” 苗娃说道:“先去竹林下套子,顺便取竹虫,我拿花弩去寻寻猎物,晚上我们去钓鱼。” 李君阁笑道:“看小药师这馋样,要不还是分头行动吧,你上山,我下沟,先搞点东西润着。吃过晚饭再认真钓。” 那就得找帮手了,苗娃将小药师拉上,一起上山帮他下套子。 李君阁翻出阔篓,跟斗虫,车盘竿,自去钓鱼。 阿音和阿代由石鹤招呼着,在阴凉处摆上茶盘,焚上香,请她们喝茶。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架古琴,说是让她们欣赏道家仙曲。 李君阁出得门来,听着身后响起仙翁之声,暗自服气:“其实这石鹤老头的确不一般。” 下到沟底,将车盘竿取过,换上小钩,用两指捏起一把跟斗虫,轻点几下挂在钩上,变成一小团。 光挂钩这个手法,没玩过跟斗虫的人就打死不会。 将钩轻轻荡下水,随着鱼钩的下沉,跟斗虫开始从鱼钩上些许些许地散落,脱钩的跟斗虫一下一下地抖着,随水流向下游漂去。 这就是“顺河香”的由来,鱼类,尤其是小型肉食性鱼类,如黄辣丁,牛尾子,小鲶鱼,石耙子,石胡子,对这东西的抗拒能力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