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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几乎没有人了,他的同伴都抛下他争先恐后的逃走了——他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最后一个人冲出巷子口,留给他一个仓惶的背影。 “嘿,章,这是第几次了?再这样下去我这里就没有客人了。”戴着耳钉的酒保递给章晋阳一瓶啤酒,满脸无奈的抱怨。 “没关系,这些人不会影响你的生意的,他们只带了一百美元。哦,真是活见鬼,八个人,八个大男人只带这么点儿钱就出来喝酒,新约克城的混混就这么穷吗?”,章晋阳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向对方抱怨起来。 “刚才那波是扎克利那帮痞子?嘿嘿,章,你才来两个月,这已经是第七波了吧?你是个好人,伙计,就是长了一张惹麻烦的脸。自从你来了曼哈顿的人民就不再受混混们的打扰了,哈哈。”说话的是坐在旁边的客人,这也一个熟客,从章晋阳第一次进这个叫马尼斯公园的酒吧,他就坐在那里喝酒,每晚三杯威士忌,就像一个等着接头的特工。 章晋阳则没好气的回了他一个中指。 “说真的,章,你不能拿这个事情当生意做,最近老福伦已经在警告我了。每次你都打断胳膊,所有人都落下了残疾,这不是好主意。”酒保苦着脸,这应该不是抱怨了,看起来他有点害怕,不过章晋阳才不会上当,能在这种环境当酒保的家伙才没那么简单。 “听着基尼,麻烦不是我找的,那些家伙幸亏是遇见的我,要是刚好碰见惩罚者,‘嘭’,老福伦会更头疼。告诉他,有什么话去找我舅舅说吧,亲爱的严虽然不管街面上的事儿,可也不怕别人找麻烦。”章晋阳递给酒保基尼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是“你过界了”。 “老福伦换人了,新上来的家伙是个外地人,不知道严的威风,所以说,伙计,你最近的安静点。”基尼看起来脸色更苦了。 “等一下,老福伦不是人名吗?换人了是什么意思?”,章晋阳没听懂,他的英语经过两个月的突击虽然浅显一点的交流没问题,不过涉及到俚语方言隐喻什么的就抓瞎了。 “老福伦是福伦帮老大的称呼,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有点历史的团伙儿,每一任头头都叫‘老福伦’。真是可惜了,上一个老福伦是个好人,是个传统的人,虽然他给驴子党投票是个错误。”在一旁刚吃了章晋阳一个中指的酒客怒刷存在感。 “别理这个象派,你是外国人,和投票没什么关系。哦不,别用那个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你长得太丑了。好吧好吧,驴子党是指民主党,象派就是共和党了。但是新上来的这个老福伦是个K.k.k.党徒,最近有很多麻烦。”看起来酒保基尼烦躁的根源不是章晋阳。 “那些戴着尖顶帽子,没脸见人的白袍异装癖?我还以为只有南方才有。”章晋阳很讶异,他对这些人还是有点了解的,前世他就因为好奇在网上仔细的搜寻过相关资料,而来到新约克城之后,确认身份的第二天,严正信舅舅就对他提起过这个组织。 “白袍异装癖?这个形容不错,伙计,但是他们可不好对付。就像是羊毛,剪光了还有。”喝光了最后一口酒的,路人扔下一卷纸币萧瑟的走出酒吧。 第十八章 “这个三杯客是谁,听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章晋阳目送这个每天都在这里的奇怪男人。 “他老婆是黑人,这些日子大概不好过。哦,真见鬼,这个街区外国佬占了一大半,要是按照老福伦的标准,得有七成的人家得滚出曼哈顿——这还不算死人。”基尼愤愤的拍了下吧台,他这里是离哥伦比亚大学最近的地下酒吧,所有学生关于地下世界的接洽他这里就占了三成,要是老福伦真的乱来,耽误一天生意自己的小命就不要留着了,上面那些见钱眼开的老爷们才不会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有那么多黑人吗?平时没看出来啊。”这下章晋阳是真的大吃一惊,这地方藏着这么多人吗,自己的雷达还是只有一百二十米的范围,看不出来这个街区有什么异常。 “黑人?不不不,K.K.K可不是只看黑人不顺眼,爱鞠躬的霓虹人、缠头巾的白象人、戴大檐草帽的仙人掌人、大口喝酒的毛熊人甚至盎格鲁·撒克逊人,真是见鬼,就像你说的,只要不穿那身看不见脸的白袍子,就都是敌人——你起外号的水平不错,白袍异装癖,这个词很准确——这年头还有人说敌人?”,基尼巴拉巴里一大堆,好在这个酒吧虽然是地下酒吧,但是因为靠近哥伦比亚大学,真正的恶棍其实不多。 “就连金并先生都称呼他的麻烦为‘对手’,这个老古董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放心吧基尼,这个地方很敏感,那里可有不少的大人物。”章晋阳朝着哥伦比亚大学那边呶呶嘴,“他们才不会由着麻烦上门,将危险扼杀与无形,那才是他们的作风。” “别提这些家伙了,我要你帮的忙怎么样了?”,章晋阳仰起头喝下最后一滴酒,把瓶子放在桌子上。 “东西在后面,邦特在看着它们,他到后面的时候,你正在忙着‘生意’,他说你是个危险人物。所以,看在亲爱的严的面子上,别惹麻烦。我知道叛逆期的小伙子都想瞒着长辈干点什么事出来,但是,伙计,这里是新约克城,你的舅舅不容易,再说一次,别惹麻烦。”基尼很严肃的盯着章晋阳的眼睛,如果不是他那张英俊的瓜子脸,看起来没准能挺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