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焚城在线阅读 - 第1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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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翘的鼻尖也被烟火照亮了一点点,她的双眼还是匿藏于黑暗之中,看不清楚情绪。

    “大厅禁烟。”

    “哦,”谢云让那烟过了肺,薄荷烟,凉的她要流出眼泪,她夹着烟慢吞吞转头瞥了好友一眼,“罚款好了,要多少?”

    女人的嗓音沙哑,带着一点点湿润,就像方才在外面被雪淋了,这会儿进屋冰雪消融,她的睫毛上都是湿的。

    路遥没见过谢大小姐这样的,她坐起来了一些,扫了她一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像什么吗?”

    “什么?被高中生骗了还耍得团团转的老女人?”

    “……”

    路遥不笑了。

    她平时总笑话谢云老草喂嫩牛,但是那只是开玩笑,在她看来谢小姐年轻多金长得美,二十来岁站在了多少姑娘拼搏一辈子也站不到的人生终点,还搞了个高中生小弟弟……

    堪称人生赢家好么?

    眼下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真的是不行了,是真的伤心,她都没见谢云这么伤心过,当初许湛吃里扒外勾结谢三叔的时候她都没有。

    伸手替她整理了下有些乱的头发,又扫了眼她身上的黑色羽绒服,特别想说,确实挺颓废的,这羽绒服你又从谁身上扒下来的啊?

    “李子巷的事我都听说了,”她淡道,“我还以为你多少猜到陆鸾是陆坤的儿子,毕竟陆容一个上层圈的大少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个街边的小混混熟呢……两人又一个姓。”

    谢云瞥了她一眼。

    “你也没提醒我。”

    被谢云这么凉嗖嗖的一眼看了,路遥就挺无辜,她也不确定啊,人家又没给她看户口本……而且谢云一直跟陆鸾挺好的,前段时间那流言蜚语传的,都说这小子被谢大小姐养了,一时间传的到处都是,场子里有以前被陆鸾修理过的人背地里笑话他,还有一些鸭鸭,没事干就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

    搞得他好像得了什么大造化一步登天。

    路遥看在眼里,把这些人喊过来骂了一顿,因为知道这些无论是嘲笑还是羡慕的目光,对陆小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曾经她还以为他坚持不住就撤了。

    可是人家愣是一声不吭,该怎么地还怎么地……苍天有眼,人只是一个高中生啊,这么能扛得住事儿愣是一句委屈都没说的,那时候路遥就觉得,如果这都不算爱。

    陆鸾看着是个品行正当的小孩,身份不身份的有什么区别,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儿,她又何必去多嘴多舌坏人家姻缘。

    没想到“无关痛痒”却还真成了一颗雷。

    “陆鸾呢?”路遥问。

    就见身边的女人停顿了下,烟雾之中微微眯起眼:“被我赶走了。”

    路遥顿了顿,露出个犹豫的表情:“阿云,你应该知道陆鸾他哪怕没有立刻跟你说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他同你在一起,也不是图你的钱……”

    “我知道。”

    “你知道?”

    “嗯,”谢云把没剩多少的烟草扔进杯子里熄灭了,“你少摆这种‘你知道个屁‘的表情,他要图我的钱,我能不知道吗?”

    “那你在这气什么?”

    “遥遥,李子巷三分之二的楼都是姓谢的,今日陆容被李子巷的人团团围住,闹着要与他同归于尽,我原本应该和李子巷的人站在一起,”谢云说,“直到陆容突然点了阿鸾的名,问他作为这个拆改项目的最终负责人,有何感想。”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路遥噎住,她是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茬。

    “他是不图我的钱,但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他说没有,”她停顿了下,“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人说什么我都信。”

    留下李子巷,是谢国平的遗愿之一,如今他刚走,没道理就为了一些儿女私情,就这样摆出“人走茶凉”的不孝女。

    要拆李子巷,在陆家与市里看来却是板钉钉上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了,这问题甚至没有协商解决的余地。

    谢云说着,又有点难受,想了想又斩钉截铁:“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喜欢他,就是玩玩而已。”

    她说着,拎过路遥喝了一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喝过了酒大概是酒精上头才发热,她终于脱了外面的羽绒服。 路遥低头看了她一眼,大冬天的,她里面就穿件比睡衣厚不了多少的吊带裙,哪怕是黑暗里,两条雪白的胳膊也晃人眼睛。

    目光再往下,就看见裙子的水洗标。

    目光顿了顿,路遥伸手,顺着那水洗标往下一摸,就摸到了裙子凸起的内缝线……她衣服都穿反了,三岁小孩都知道分衣服的正反面。

    “阿云,你怎么过来的?”

    “嗯?打了个车。”

    她喝了酒,语气变得挺乖,路遥松了口气,心想魂都不在家的人是不该开车上街,这姑娘好歹心里还有点逼数。

    使了个眼神,让走上来想要帮把手帮谢云把羽绒服找地方挂上的鸭鸭用眼神逼退,她指尖勾了勾那水洗标,漫不经心的语气,又问:“你来之前就喝酒了?”

    “什么?”谢云茫然道,“没有。”

    她说着,把脱下来的羽绒服团了团抱在怀里,身体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