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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能听出来,可但凡想到“龙蛋”同时又特别喜怒无常狠辣嚣张,周溪西就无论如何都……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努力心平气和的问。 毕竟打探消息,要先培养感情,哪怕是表面上的。 “宝宝叫宝宝呀!”它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和主动说话显得异常开心,尾音兴奋的打颤。每个字都鲜活的要跳起舞来。 周溪西觉得身子陡然一下变得很轻,好似瞬间要飘上天了…… “……”她抓住抱枕,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只有囧道,“好好说话,别轻举妄动。” “好的呢,娘亲~~~~~” 努力忽略它的说话方式,周溪西继续尴尬脸,“我是问你名字,不是小名儿。” “可是宝宝就是宝宝啊,娘亲你从来都是这么叫宝宝的,宝宝喜欢这个名字呢!宝宝是娘亲的宝宝呀……” 好吧! 周溪西半猜半蒙的得出结论。这娃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显然说明它爹妈并没把它当一回事?哪有自家孩子一直管着叫“宝宝”的呀! 可怜。 真可怜。 但无论怎么可怜也不能把她拉去当妈呀! 周溪西清咳一声,慢慢试探重点,“小龙,啊不,宝宝啊……” 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你就肯定我是你……娘亲?可别搞错了,这多大事儿……” 没等她义正言辞说完。 它似乎生气了,奶音里透着几许僵硬委屈愤怒的味道,“就是宝宝娘亲,就是!” 紧接着开始哽咽:“娘亲你又不要宝宝了么?呜呜呜宝宝很乖的,宝宝会乖乖长大不拖累娘亲,宝宝很听话……” 情绪转圜十分之快。 打了周溪西个措手不及。 焦头烂额的宽慰和三番四次的询问后,周溪西彻底死心,这“龙蛋”绕来绕去中心都是宝宝要和娘亲永远在一起,一旦涉及到正事儿一问三不知。 还特别敏感黏糊,生怕她不要它! 周溪西确实不想要它。 正常人谁想揣着个会说话的蛋呢? 她胡乱喝了口凉水冷静冷静。 然后躺在床上发怔。 闭上眼,脑海全是那晚的梦境。周溪西绞尽脑汁回想古装白衣仙男说过的话…… 越想越可怕。 他看她的眼神异常冷淡,觉察不出点点情意,完了,她该真不是神棍口中的什么什么转世吧…… 可上辈子造的孽不用这辈子还吧? 都翻片儿了…… 周溪西辗转反侧,担惊受怕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一早。 闹钟铃声没响,手机却咋咋呼呼唱起了歌。 周溪西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 顿了半秒从桌上找手机,划开屏幕,下意识接听,是华哥的电话。 瞬间想剁手! 摁下接听后,周溪西悔得肠子都青了!联想到上次工作室里闹的那出,完了! “cc,上次的帐咱不跟你算,我先记着。” 电话里立即传来一记恨得牙痒痒的声音。 周溪西心虚的不吭声。她甚至有些讶异! 难道华哥都不觉得恐慌和惊诧?那凭空出现的驴蹄和被揍的事儿都不畏惧?还一心只想着和她算账? “上次你要去面的那副导出了事儿,被开了,新换的这个瞅了下你照片,感觉不错,让你今天去试装试戏。啧,旁的不多说,好好把握机会,要成了,上次你让我蒙羞没脸的事儿咱一笔勾销,要是不成,呵呵你懂的……” 华哥的笑声阴恻恻的,意味深长。 周溪西:“……” 她右手握着手机,半晌没能说出话。 “没事儿挂了。” “等、等下。”周溪西猛咽下口水,犹豫的问,“前日,我去工作室……” “哦。”不等她说完,华哥就打断,语气淡淡的,“我当天不在,要在能请轻饶了你?那会儿我人在外头出了点意外,受了轻伤,最近几日要在家休养。” 周溪西懵了。哪儿是意外?他哪儿又不在工作室? 明明是…… “咳……华哥那你现在没事儿吧?伤在哪儿?要不我去看看你?”周溪西紧张的瞪大眼,左手食指无意识的放在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咬。 “你能好好捞着个角色我就欢天喜地,甭来看我招我眼烦。” 话毕,“啪”得挂断。 总觉得透着那么几丝着急逃避的意味…… 周溪西定在原地。 不用多想,千万别多想。 闭上眼,周溪西知道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些逃避的借口。华哥应该是记忆出现了偏差,但伤势一定还在脸上,她这边的记忆才是对的! 而始作俑者—— 不作他想,定是“龙蛋”搞的鬼。 这招可真绝,害人于无形。 最后连个说理的处儿都没。关键当事人压根都不会记得!简直荒谬! 周溪西瘫软地坐在床畔,她觉得这样不对,生灵是平等的,不该如此肆无忌惮的随意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 跟一颗蛋有什么好说的? 它不是人,说到底情绪上来全凭一时意愿,它不懂!定也不想懂! 留不得。 周溪西遽然觉得真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