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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御尘风的语气比常日里,骤然冷淡了许多。 虽然声音依旧清润,但是那种淡漠和疏离的感觉,却让莫羡宁通身一僵,怔在原地。 御尘风抬眸,深眸中烟笼雾罩,让人看不清情绪,辨不清冷暖。 莫羡宁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御尘风。 为了他的那个小徒弟,竟然愿意两次三番地直入筑基院来带他走? 而且,现在他是在质问自己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之感,就如同藤蔓一般从心底攀升了上来,整个裹住自己的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带着遏制、克制的苦楚,弥漫在心间。 莫羡宁的嘴唇有些无力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在一旁的周潇整个人惊呆了。 一向清冷绝尘、孤高淡漠的灵尊,竟然有如此震慑的气势吗? 就连莫师尊堂堂“铁面阎王”,在他面前,竟然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且进来时,自己明显的感觉到,莫师尊神色态度的变化,似对着灵尊要柔和、恭谦许多,可是,灵尊却丝毫不买账。 这下,莫师尊的脸色似乎是不太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但是,不应该是满脸的怒意才对啊,怎么看起来是一脸的痛苦与伤痛的模样呢? 周潇低着眉拱着手,伏低了身子,可是心里却是默默地翻滚着惊涛骇浪。 莫羡宁的眸光一瞥,瞥到了角落里周潇的身影。 顿时只觉得这个身影真的是多余,太多余,多余的让人生厌! 莫羡宁手上暗中凝结内息,下一刻,一股劲风直朝着周潇很刮过去。本就在门边角落的周潇,慌忙后退几步,退出了正堂外。 紧跟着莫羡宁覆手一挥,劲风再次吹起,“砰砰砰砰”将四扇正堂大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周潇被劲风吹地逼到门外,还被关在大门外,周潇只觉得有些傻眼。没想到莫师尊竟然在这时,会对自己来这招。 方才那脸色,真是难看到极致了。 或者是,方才莫师尊那副模样,因为被自己撞见,更显恼羞成怒? 周潇暗自揣度着,可是心里跟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的心痒痒,真的就想扒在门缝里,将里面的情形看个真切。可是,理智又告诉自己,若是自己再接近门槛,怕是要被莫师尊直接折了骨头不可。 只得硬生生地,将自己冒起的好奇心活活扼杀! 关上正堂大门后,莫羡宁的神色稍微松了下来。 自己如此神色,是决不允许旁人撞见! 除了,单独面对他。 莫羡宁沉默了片刻,柔声轻语。 “尘风,你听我解释。” 御尘风只是眸光掠过了莫羡宁的脸,随即落到一旁,不再看他。 “若是你还要给我反复强调,他没有资格做我的弟子,或者,与我理论配不配的问题,就免开尊口。” 一句话,堵的莫羡宁心慌。 莫羡宁抬起的手,紧了紧捏成拳,又无奈地垂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拿出葫芦棕瓶。 “尘风,如今你是为了他,什么规矩,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御尘风闻言,眸波一转,目光落在莫羡宁的掌心之中。 葫芦棕瓶?! 是自己给小五的那个。因为自己的葫芦棕瓶顶端,有一片极小的云朵标记。 他怎么拿到这个葫芦棕瓶?难不成—— 御尘风不禁眸色微沉,墨眉挑起。 “你把小五怎么了?” 张口闭口都是那个小徒弟! 小五?! 喊得如此亲昵! 素日里,任凭是谁,有令你对其如此上心过吗? 如此反应,看来,这葫芦棕瓶还真的是他赐予的。 现在为了这个小徒弟,就连老圣尊的赠予,都能够轻易相送了吗? 珍贵不珍贵先不提,难不成,基本的规矩门规,都不顾了? 老圣尊赐予师尊独享的东西,怎能随意赠人!还是赐给他! 心中无数的话语在莫羡宁的心中不断翻涌,想要和盘托出,却又生生地压抑了下来。 莫羡宁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御尘风,袖中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 “我罚他跪在静室,面壁思过。” “丹药,是我赠予他的,不关他的事!你放他出来。” “尘风,你现在偏心这个徒弟,要偏心到什么地步才罢休!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是要毁了你了。” 莫羡宁收起掌心的葫芦棕瓶,紧紧地捏在手中。 “我怎么待我的徒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御尘风的一句话,极其,清冷干脆。 与我无关?! 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直击莫羡宁的心。 同门同宗这么多年! 岁月如银,清风明月相伴,书香长剑相依。 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小徒弟,就说与我无关? 莫羡宁只觉心口揪起,钻心的疼痛,就这么一点点地渗透出来。 只可惜,御尘风依旧容色不显,语气清冷。 “若是你真觉得我有违门规,大可以去圣尊那里告我。” 御尘风的话语决绝而冰凉。 不曾想,竟然还有与他如此生分的一朝。 “尘风,你明知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