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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右侍郎说:“袁郎中,你维护下属的心可以理解,但也不能红口白牙乱说。我们现在说的是,因屯田司胡乱施政,才导致五州稻米减产。” 鲁印说:“庞侍郎此言不也是维护下属,由得下属胡乱泼工部脏水。你二人之言,工部不敢当,更不敢认。” 户部尚书卢虎也出列了,说:“是不是泼脏水,查过便知。” 林福便对皇帝说:“启禀陛下,臣下发所有公文皆记录在案,且同文书下发时,臣抄送了两份实验规程给扬、杭二州仓曹,让他们选取上中下田各十亩一块,进行实验。此事一查便知。” 鲁印和袁志美也向皇帝说,此公文经他们的手盖章才签发的。 阮桥台又欲说话,林福看到,抢在他前面,对皇帝说:“陛下,税粮之重,乃至国本,此事应该严查。同样的政令,为何扬州和杭州却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扬州所有屯田都被选取做实验,扬州刺史是怎么下的这个命令的,还有楚、滁、濠、和四州,这里面又有他们什么事情。屯田司白纸黑字的公文和规程送过去,难道扬州刺史不识字,看不懂?这五州刺史都是什么样的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徒。” “臣附议。”林尊出列。 中书令黄起也出列:“陛下,去岁扬州税粮少收,今年税粮亦少收,此事非同小可,该严查其中因由。” 皇帝说:“众卿以为如何?” 朝臣们纷纷出列,皇党领头,附议严查扬州。 大势如此,其他党派的朝臣心中如何想的且不论,明面上得附议严查扬州,当然还有不少人提出屯田司也该查上一查,以示朝廷公平公正。 林福一听就来气,滚你妈的公平公正! “臣亦认可朝廷该公平公正,”林福对皇帝道:“税粮事关重大。五州该查,屯田司该查,掌租赋的度支司也该查,还有征税官,漕运,各官仓,都该好好查一番。” 袁志美说:“臣附议。若非今年林员外让人将每屯收成用表格记录,其中猫腻一目了然,按照以往记录卷宗的法子,恐难发现楚、滁、濠、和四州内情。” 这四州,比起扬州的情形更为恶劣。 皇帝听了,微微直了身,“竟还有此等内情。” 朝廷自两年前林昉献表格,就一直在推行其使用,但推行并不太顺利,便是户部内部都有人抵触表格,若不是户部尚书卢虎强势,恐怕户部现在还是两种账。 其他衙门的推广层层阻碍,各督府州县也是艰难不已。 “御史台、大理寺。”皇帝唤。 “臣在。” “臣在。” 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卿应。 皇帝道:“税粮兹事体大,限你二人十日内查出结果。” “臣遵旨。” “臣遵旨。” 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卿同时应喏。 吵完这一架,林福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下一个议题。 礼部左侍郎出列,向皇帝禀道:“陛下,臣以为,屯田司掌天下屯田之政令,实验室更是掌粮之根本,重中之重。今秋京畿一带大丰收,此乃屯田司实验室之功,然淮南道五州因实验而至减产,此事先不表谁之过错,臣以为,实验室功过皆有,实为缺乏监管。臣请陛下另设实验室监官,监管实验室作为和政令。” 林福听了心态都要炸了。 特喵的,今天都是冲着老子来的是吧! 吵架是吧,老子不带怕的! 林福再度在心里撸了撸袖子,才坐下又站起来,对礼部右侍郎说:“文侍郎此言居心叵测!你让人来监管实验室,监管什么?实验、政令、还是财务?屯田司难道没有郎中,工部难道没有侍郎、尚书,还需要你来监管?你们礼部越俎代庖来管我们工部,所图为何啊?” “林员外不必如此激动,我也没说是我来监管。”礼部右侍郎笑着说:“你们屯田司之重,不言而喻,若你们行正坐直,根本不用怕监官,若是有什么问题,监官也可早早发现纠正,以免再出今次扬州税粮之事。” 林福也笑:“听文侍郎之意,是要把扬州税粮之事扣在屯田司头上了?御史台、大理寺还没有查清,你就急着帮扬州刺史开脱,你是收了他多少好处?” 礼部右侍郎说:“林员外休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说的是监管实验室。此处关系国本,朝廷上下不放心也是自然。”他看向御座,说:“陛下,臣以为,可将实验室脱离工部屯田司,放在中书省下,独立行使实验,由监官监管,如此,扬州税粮之事将不会再出现。” 一众朝臣听了礼部右侍郎之言,皆在心中盘算。 若按他之言,实验室就变成了一个事务衙门,没有了发布政令的权力,上头还要被压着一个监官。 这一招够狠。 工部尚书鲁印第一个不同意,这是要摘他的桃啊! 他出列道:“陛下,屯田司掌天下屯田政令,实验室亦在其中为屯田增产所用,若有成效,因其不能及时将政令下发,而导致的后果是国朝的损失。” 尚书右丞出来说:“鲁尚书此言差矣,咱们在朝为官,在工部还是在中书,都是为君分忧。实验室有了成效,报与朝廷,朝廷再发诏令,不也是一样。” 工部左侍郎站起来说:“这如何一样,按你这般说法,一个政令发出还得在朝廷各衙门转上一圈,遇上有心人想卡实验室的话,拖拖拉拉发不出去,耽误了农忙的后果你能承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