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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业欲辩驳,袁志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着众学子引经据典一通骂。 袁大儒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甚是痛心。 他们饱读经书,本该为国效力,造福天下百姓。如今却心思狭隘,党同伐异,甚至被煽动起来围堵亲王皇子,口口声声“清君侧,诛奸佞”,他们诛的是哪门子奸佞? 何等无知!何等可笑! 学子们被老先生一通好骂,脸皮薄的已羞愧低头捂脸,有冥顽不灵者自有金吾卫伺候。 学子们铩羽,在金吾卫的“护送”下走了,秦崧朝典军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帐内卫里几个不起眼的汉子悄无声息离开队伍。 袁大儒骂走学子后,尹涿笑呵呵奉承:“先生风采不减当年。” 袁大儒听他拍马屁听了一路,已经不想再多听哪怕一个字,“行了,已经快到重玄门了,你该哪儿去哪儿去。” 尹涿:“学生说过,定要护送先生见到陛下,先生怎能忍心让学生食言。” 袁大儒:“……” “不如由我兄弟二人送袁大儒进宫,”秦崧说道:“尹祭酒一路辛苦,也可早些回府休息。” 尹涿张嘴,声音还没出,袁志美飞快抢答:“如此,便有劳魏王和三皇子。” 秦峻谦和有礼道:“袁大儒客气。早听闻袁大儒的风采,今日得见,吾三生有幸。” 袁志美没接话,秦崧将缰绳扔给典军,引手让袁大儒先请,秦峻带着笑跟上。 尹涿笑呵呵,不生声色看了三皇子一眼,转身回家。 经学大成者袁志美应征入朝,皇帝授官屯田司郎中,朝野一片哗然。 一是为袁大儒竟然同意入朝,他之前可是连番拒绝了皇帝的请诏,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他同意了呢? 二是为皇帝竟只给袁大儒授官从五品上屯田司郎中,袁大儒之前挂冠而去时就已经是从三品国子监祭酒了。 “听说是袁大儒自己要求的呢。”包打听小能手朱槿又来跟林福八卦了,“袁大儒怎么就要求个五品郎中呢?他的话,工部尚书也是可以的吧?” 林福脑海中立刻浮现那个胖胖的非认为她去司农寺更合适的大叔,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一根蜡,手底下有个这么牛逼的人,他今后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还有啊,听说东宫的官换了一大批呢,太子少詹事,就是太子少师之子,被调去了将作监任少匠,官阶低了三阶了。看样子,圣人是真的很讨厌慕容家的人。” 林福道:“圣人并不是讨厌慕容家的人才迁了太子少詹事。”圣人是想再抢救一下太子。 慕容毫对太子的影响太深,他推崇自己的理学,洗脑了储君,这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 林福努力回忆“巨著”里对太子登基前后的描写,但她实在看得太潦草了,加上“巨著”又是以女主慕容静的视角写就,满屏都是她跟各种优质男人暧昧和大杀四方女配的情节,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 想不出什么,林福就把“巨著”抛诸脑后,单纯看待太子这个人,不无遗憾的想:倘若太子登基,盛世不盛世她是不知道,但就太子的性格,顶多就是个守成之君。 希望圣人能把性子已经左了的太子掰回来吧。 “还有哦,”朱槿说:“我听说,一大群学子跑去堵魏王和三皇子,要给太子少师陈情,说什么太子少师被奸佞迫害。” 林福听了,冷笑一声:“奸佞?他们说的奸佞是谁?我阿爹还是我?一群读书读得脑子都坏掉的货,随便来个人就能煽动了,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帮太子少师呢,实际上是加速慕容一族的垮掉。” “他们是被人煽动的?”朱槿问。 “难不成是自发的行动?肯定有领袖在其中带头。”林福咔擦咔擦吃着甜瓜,含糊不清说:“就不知那领袖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敌人?”朱槿想了想,点头:“对哦,他们去堵魏王三皇子,理由又站不住脚,特别像是去找死的诶。” 林福轻弹了朱槿脑门一下把吃不完的甜瓜给了秋夕,放下裤腿想下地溜达溜达。 “姑娘,你的腿……”秋夕拦了一下。 “害,没事儿,”林福摆摆手,趿拉上软履从榻上站起来,“我溜达溜达,老躺着,四肢都快躺退化了。你没见我腿都没前几天肿了,我已经跪出心得、跪出经验了。” 秋夕心疼又无奈,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从屋中溜达到院子里,甚至还想溜达去云苍阁看一看。 朱槿得了秋夕的示意,飞快拦在要出院门的林福面前,吭哧吭哧冒出一句:“姑娘,为什么秋夕姐姐有甜瓜,我没有?” 林福说:“那是因为秋夕帮我敷药,还给我按摩,甜瓜是报酬。” 朱槿说:“我也可以帮姑娘敷药按摩啊。” 林福敬谢不敏:“就你笨手笨脚的,别把我腿按断了。” 朱槿大感委屈,拉着林福要说法不让走,倒是很成功的阻止了林福乱跑。 两人在景明院院门处拉拉扯扯的,内院管事李左忽带着人还有软轿快步过来,连声道:“快快,给五姑娘梳洗换身衣裳,宫里传诏的天使就要到了。” 秋夕和朱槿一听,立刻架着林福进屋。 林福被架起来,先是一脸懵逼,随后心中有些猜测又一喜,着急忙慌说:“快快快,我要穿那套新做的胡服,再给我梳个马尾,要帅,必须全家最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