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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告诉你,我只跟林伯朗一个人说。”长平县主把林福一个劲儿往小径推,“你就去帮我叫一下你阿兄,快去,求你了。” “我也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林福到处躲。 一个疯狂推,一个拼命躲。 林福被扯着衣袖不准走,简直快疯了。 别扯啊,裙子要被扯掉了,我平胸,穿齐胸襦裙撑不起来,真的会掉啊啊啊! “这是在作甚?”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小径另一头传来。 长平县主和林福皆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第42章 九月九, 帝幸曲江紫云阁,登高赐宴赏花, 令群臣献诗作赋,优异者赏。 太子与魏王分立皇帝两侧,太子不时点评一下臣子献上来的诗作, 而魏王……似乎是在走神? 那他几乎半张脸的大胡子委实是遮掩的好工具,走神了, 离他稍远一点儿的人也看不出来。 也就他是皇子, 若是臣属, 在以“身言书判”为取仕标准的周朝,敢留这样的大胡子,不剃掉就丢官,不开玩笑的。 “荣保。”站得这么近,皇帝如何没有发现儿子走神了, “你以为校书郎这篇赋如何?” 秦崧回神, 给出标准答案:“校书郎才名方盛,甚好。” 高拱一揖:“臣谢魏王褒奖。” 秦峥挑了挑嘴角,引经据典点评起高拱的应制赋,滔滔不绝。 皇帝听完后, 微一颔首:“太子才学见长, 慕容卿有仔细教导。” “父皇,少师乃当世大儒,儿跟随少师学习受益良多。”秦峥说着朝太子少师慕容毫看一眼。 皇帝不置可否,吩咐常云生:“校书郎才名方盛, 赐菊花酒一觞。” “谢陛下。”高拱拜下,然后退下。 秦崧趁此空档低声向皇帝告退去更衣。 得了允许,他带着亲事典军下了紫云阁,从内侍准备的溷轩里出来,眼看骑射比试还未开始,又不想去听群臣歌功颂德的锦绣文章,便在一旁菊园随意赏起花来。 上林署为重阳搬来万朵菊花组成花海,皆是香山雏凤、瑶台玉凤、墨牡丹这类的名种菊花。 秦崧随便看了几眼,走过一片白菊花海,隐隐听到有争执之声,不由蹙眉,让典军去瞧瞧是什么回事。 典军去了,很快又回来,回报:“大王,是长平县主在与人争执。” “长平?”秦崧抬步往声音来处走。 拐过一片榆树,在一片墨菊花海里,长平县主一脸强抢民女的恶霸相拉着一个小姑娘的衣袖。 秦崧长眉微挑。 这看着有些面善的小姑娘不就是回城那日砸了他一个蜜瓜的那个?! 当日她一身胡服男装,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小郎君。 竟是个小丫头。 “这是在作甚?”秦崧出言提醒旁若无人拉扯的两个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被吓了一跳,皆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长平县主看清是谁后,立刻怂了,老老实实请安:“见过魏王兄。” 林福跟着福身:“请魏王安,王爷安好。” “免礼。”秦崧站在原地没有动,瞧见砸他蜜瓜的小姑娘直起身朝自己看过来,然后神色平淡的垂下眼眸,不禁有一丝好笑。 小丫头心挺大,砸了他那么大一个蜜瓜,要不是他接得快指不定会被砸成什么样儿来,她竟能当做无事发生,再看到他竟丝毫不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秦崧扫了一眼花海,“怎么侍女都没带一个?” 长平县主支支吾吾,朝林福使眼色,让她解释。 林福假装没看到,把头埋低。 谁闯祸谁收拾。 秦崧把两个小姑娘的眉眼官司都看进眼里,点名:“长平,你说。” 长平县主可怜兮兮的看魏王,想她长平县主乃宗室女一霸,太子都不怵,可就怵这个大堂兄,尤其是戍边五年回来的大堂兄,她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看林福把头埋得更低,根本就不想帮忙解围的样子,长平县主心一横,说:“福娘想去那头找她兄长,我与她投缘,特意陪她一起。” 一口大锅哐当砸在头上,林福倒吸一口气,抬起头,一双杏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长平县主。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是! “她兄长是?”秦崧问。 “户部度支司员外郎林昉林伯朗。”长平县主亲亲热热挽着林福的胳膊,让她不要说话,问秦崧:“魏王兄,你可带我们去吗?我们就跟林伯朗说几句话。” “我……”林福有话要说,被长平县主掐了一下胳膊,嘶了一声。 两个小姑娘之间的官司秦崧哪能看不出来,便说:“本王瞧着,林小娘子并不是很想去。” 林福星星眼,这位王爷真是冰雪聪明、慧眼如炬,好评。 “我……嘶……”才要说话,又被长平县主掐了一下。 “魏王兄,福娘很想去的。”长平县主转脸对林福笑得格外温柔,“福娘,对吧?” 为了拯救自己的胳膊,林福含泪点头:“是的呢。” 长平县主就看魏王:“那……魏王兄……” “既如此,跟本王来吧。”秦崧说罢,转身便走。 长平县主立刻欢欢喜喜挽着林福跟上。 林福被裹挟着,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