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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尊不等聂氏辩解,又说:“阿福以前没养在我们身边,才学女红多久,绣不好不是很正常。蕙娘身为阿姊不仅不帮妹妹,还笑话她是怎么回事?” “可是蕙娘被林福拘在豕牢,这是身为妹妹该对阿姊做的事情?!”聂氏喊道,觉得林尊这心是偏得没边儿了,明明是林福的错,他却怪蕙娘。 林尊懒得听,起身离开彤弓院,徒留聂氏在正院气得发抖。 聂氏的陪嫁进来,轻轻说:“夫人何必总拿五姑娘之事跟侯爷说,侯爷心中对五姑娘有愧,自然是偏向她的。你这样迟早跟侯爷离心的。” 聂氏扑倒在榻上,哭喊:“这日子没法过了!” 侯府和谐了,林福也成了林家最不能惹的人之一,日子顿时轻快舒爽了。 于是, 天都高了,云都淡了,风都凉爽了。 “那是因为这是秋季。”林昉下值回来到麦田找到妹妹。 林福歪头斜睨过去:“刚好知道,不用解说,谢谢。” 手上不停的记录麦地出苗的情况,出苗数量、出苗天数、光照、气候、土壤湿度等各种数据。 还顺手画了麦粒结构图和发芽出苗过程。 “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在地里,其他的妹妹呢?”林昉边问边走到林福身旁,一撩衣摆也跟她一样蹲下。 “没让她们再来了。”林福画了一个表格,把数据一一记录好,“本来就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省得天天给我找事。” 林昉笑:“你这下马威……该说你成功还是不成功?” 林福撩起眼皮瞅他一眼,再度专注到自己的实验笔记上。 林嘉蕙那点儿把戏她还不看在眼里,但凡她敢作妖,她就有更恶毒的办法对付她。 走恶毒女配的路,让恶毒女配走投无路。 林昉大笑,探头瞅了一眼林福的实验笔记,笑声顿时收了起来,惊异道:“你画的这格子……” 林福写完最后一组数据,吹了吹墨,把秋夕帮着装订好的大本子放到林昉手中。 “你说这表格是吧,你自己看,很简单的。” 林昉看过后,赞道:“一目了然。” 林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胳膊腿,对林昉说:“本子你看完了就让人拿来还我。我要回去休息了,上了一天课,累死了。你自便。” “女红吗?”林昉玩笑着逗妹妹。 林福展开双臂,在林昉面前转了一圈,说:“你看我这样像是上女红课的样子吗?” 林昉这才发现自家妹妹竟然是一身利落的窄袖男子胡服。 “你这是……?” “阿婆和老爹已经给我另外请了西席先生,今后不学女红了,今日上御课。” 多亏了聂氏林嘉蕙这一次闹,她做作的假哭了几声后,老爹就答应了不让她学女红,之后又很爽快同意单独给她请西席教授礼、乐、射、御、书、术。 老太太的态度是不赞成也不反对,那林福就打蛇随棍上,当做老太太是举双手支持的。 所以聂氏林嘉蕙还是多听听她劝的好良言,消停点儿,别老上赶着送人头。 就算收人头对她来说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但是让她坐在大白菜地里狂砍,也是会累的。 林昉又惊又疑:“你学这些作甚?” 林福握拳,有力地挥出一个直拳,再利落地一个转身侧踢,转头看着林昉说:“一个优秀的小娘子,要能空手套狼,徒手打虎;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林昉:??? 林昉:!!! 林昉:“……这样的话,你以后怕是会嫁不出去。” 林福收拳:“呵呵。” 吩咐了仆役们看好她的麦田,就抬步回景明院。 林昉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那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大喝一声:“此言豪气。” 喝完,发现妹妹走了。 他翻了一下第一页写着“实验笔记”四个大字的本子,顿时思如泉涌,快步回到春和院,让小厮铺纸磨墨,写下:“臣昉言,国之重事,在于记事……” 洋洋洒洒一篇奏疏写就,再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修改了几处不恰当,然后将之誊抄。 接着裁纸把林福的《实验笔记》照葫芦画瓢,才让小厮把本子送回景明院。 翌日林昉上值,将奏疏与表格送到了中书令黄起的案头。 奏疏里,林昉写了记事表格的由来,并以《笔记》为例,阐述了表格可在何处使用,用之会有何益,尤其是户部,最当用。 黄中书仔细看了这份奏疏,立刻拿着去紫宸殿面圣。 紫宸殿里,皇帝看过后,曰:“大善。” 立刻吩咐左右:“请政事堂执宰、六部尚书进宫议事。” 又道:“叫太子、魏王……还有三皇子,来紫宸殿议事。” 再道:“宣右补阙林昉御前奏对。” 常云生躬身道:“喏。” 内侍们一队队去通传,等人来的时候,中书舍人们运笔如飞,将林昉的奏疏与那份表格誊抄了数份。 不到一刻,全员到齐,林昉御前奏对,说起他之所见,表格该如何使用,条理清晰,逻辑缜密,让人听过后顿觉此表格果真有大用。 执宰、尚书们在他陈述期间不时提出心中疑问,各抒己见,一时争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