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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石元明道:“老奴听曹长史言,殿中进了刺客……” 秦崧放下银筷,宫人立刻送上绢帕,他拿过来擦了擦嘴,再伸手,另一宫人立刻送上茶盏,吃了口茶,接着宫人将切好的蜜瓜呈上,他慢慢悠悠吃了几块,还挺甜。 等石元明额上冒出冷汗了,才道:“没错,已经让翊卫送去大理寺了。” “大、大理寺?”石元明大惊,腿一软就跪了。 秦崧倚着凭几,姿态放松,曼声道:“本王才归京就有刺客上门,可不得让大理寺好生审问审问,这京中谁与本王竟有如此深仇大恨,竟是一天都等不得。” 石元明跪在地上,又怕又不敢说实话,急得是浑身冷汗。 秦崧冷笑一声,放下手中叉蜜瓜的银签,吩咐宫人将他吃了一半的蜜瓜拿上,抬步离开偏殿,并未出言让石元明起身。 宫道上,前头有宫人内侍打着灯,后头亦跟着一群宫人内侍,这么多人行走间却静谧无声。 秦崧走在其间,一时竟觉得不习惯了。 果然,还是得想办法请调西南。他心想。 第36章 功臣归京, 升职加薪了必须要请客吃饭,千年传统不能破。 一时间, 京城高门贵族饮宴不停,东平侯常吃着吃着酒就不回来了, 东平侯世子也忙碌得很, 难得见到人影。 父子俩现在算是东平侯府的失踪人口。 某日林福路过春和院, 正好迎面撞上一身簇新襕衫的林昉匆匆出来。 “你刚回来又出去?”林福道。 林昉点点头:“回来换身衣裳。魏王在武德殿设宴, 下了帖子于我。” “你喝酒的话, 就不要骑马了。”林福叮嘱道:“林嘉芩昨日说了个笑话, 尚书右丞喝了酒骑马回家,一个不慎摔路边排水沟里了,被仆役救上来后,那身味道, 据说他娘子都不让他进正房。” 林昉大笑,也知道这事,好奇问:“二妹妹如何知道此事?” 林福道:“这几日二婶带着她各处赴宴,可不就听了一耳朵, 回来后就跟阿婆当笑话说了。” 林昉诧异:“二妹妹不是说定了武陵公府嫡长孙, 怎么二婶还带着她到处赴宴?” “哪就定了,武陵公府的人又没上门来提亲。”林福摇摇头, “听说是公府世子夫人不太满意林嘉芩, 二婶气得很。这不多相看几家,省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当初提起这门亲事的不就是公府世子夫人?怎么又变成不满意二妹妹了?”林昉不悦道:“这不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么!” 林福耸肩摊手。 她一个母胎单身二十五年, 又因为身体原因从不打算谈恋爱结婚的,哪里理解得了古代复杂的婚恋关系。 林昉说:“二妹妹的婚事现在是没找落了?” 林福提醒:“你现在可千万别在二婶跟前提起林嘉芩的婚事,就连‘武陵公’三个字都不能提。二婶现在暴躁得很,她自从跟咱们侯府夫人打了一架,天性解放了,现在是最不能惹的人之一。切记切记。” 林昉:“……” 林福轻拍了拍林昉,“你不是要赴魏王之宴,还不快走,不然该迟了。林嘉芩的婚事你就别管了,有二叔二婶有阿婆呢,管也轮不上你管。” 林昉一想也是,匆匆走了。 不过他已经想好,要找机会阴一次武陵公嫡长孙——当我林家的小娘子是大萝卜呢,由得他家随意挑挑拣拣,哼! 林福回到景明院,拿出一张洒金香笺写就一份请帖,邀请谢凌雪明日来自家做客。 明日秋分,她的冬小麦该播种了。 写完请帖,她看了看自己的字,略感满意。 这几个月里,只要有空她就在练字,还问林昉要了字帖来,不懈的努力下,练的正楷终于有点儿样子了。 用笔虽然还不刚劲峻拔,但笔画已经方润整齐,假以时日,必定是一手让人看了就赏心悦目的好字。 就是这么自信。 将请帖封好,林福交给朱槿,让她找杂役送去陈国公府谢家。 “姑娘,针线房将改好的秋衣送来了,你要试试吗?”秋夕走进屋,林福又在练字,她身后跟着点头哈腰的针线房上人。 林福抬头问:“确定不会再短了?” “不会,不会,已经按五姑娘你的身量改好了。”针线房上人忙说。 林福点了一下头,说:“那就好,不试了。秋夕,请刘媪去吃茶吧。” 这意思就是要打赏几个钱,针线房上人立刻感激地谢五姑娘,直说五姑娘宽宏大量。 秋夕把针线房上人带走,林福放下笔揉了揉手腕。 前段日子府里例行做秋衣,林福这几个月长高了点儿,针线房也没来量身就径直给做了,最后做出的秋衣短了。 林福懒得跟这些鬼精鬼精的仆役纠缠,直接找了侯府最高领导老夫人告状,然后老太太把聂氏发作了一通,聂氏就把针线房发作了一通。 虽然聂氏表现得自己毫不知情,都是针线房的人自作主张,但林福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短了的秋衣就是聂氏搞的小动作,不为别的,就为恶心她。 不然为何人人都量了身,就她一个人被忘了? 上次聂氏对着老夫人一通发泄,然后老夫人说要送走林嘉蕙,她就怕了,不敢再在明面上为难林福,私底下却小动作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