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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蕙继续转忧为喜,扑在聂氏膝头撒娇:“阿娘,我就知道阿娘对我最好了。” 聂氏就摸着女儿的头,轻声道:“你是阿娘的女儿,阿娘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所以你就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聂氏与林嘉蕙一惊,看向门口,林尊跨过门槛,满面怒容。 “夫君……”聂氏呐呐。 “阿爹。”林嘉蕙低头行礼。 林尊看着林嘉蕙,到底是养了十来年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他敛下怒气,淡淡道:“蕙娘回自家院子去罢。” “喏。”林嘉蕙福了福,担忧地看了一眼聂氏,磨磨蹭蹭出了正院。 正院里伺候的人都被遣了出去,侯府大总管林忠亲自守在院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正房里,林尊阴沉地盯着聂氏,后者被看得忐忑不安,双手不停撕扯翻绞绢帕。 “说吧。”良久,林尊才出声。 聂氏被惊了一跳,小心翼翼觑着林尊的脸色,轻声道:“不知夫君让妾身说什么?” 林尊道:“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害死阿福。” 聂氏:!!!!! 她看着林尊,目眦欲裂。 第5章 林福在期远堂昏迷了三日,正如张奉御所言,她有极强的求生意志,挣扎着从死亡的边缘回来。 她曾经好几次濒死,全靠着求生意志把自己从阎王手中抢回来,最严重的一次,医生连下两次病危通知。 那一次后,小小的林福也不知听谁说了什么,用瘦弱的小短胳膊努力将爸爸妈妈都抱住,软软地说:“爸爸妈妈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吧,阿福会好好保护自己,将来也会好好保护弟弟妹妹。” 妈妈听了顿时抱住她嚎啕大哭。 从那以后,林福就努力学着不为己身和外物所动,甚至不知从谁那听来馊主意,让爸妈给她找来各种道家、佛家经典,也不管自己看不看得懂,终于成功把自己修成了一个小面瘫。 唉…… 林福叹气,还是修炼不到家,竟然被一群无理取闹的手贱大妈给气死了。好在家里还有弟弟在,爸妈伤心一段时间,千万不要伤心太久,会伤身的。 林福在期远堂暖阁将养了三四日,期间不断有人打着关心她的旗号来打扰,侯府的,西边林府的,就连已经分家出去的林四爷也让他家娘子带了许多补身子的东西来看她。 他们也给她带来了许多真真假假的消息。 二姑娘林嘉芩说:“五妹妹,你现在可是在皇后面前都挂过名的红人了,听闻这长安城里许多人家都在打听你呢。” 四姑娘林嘉蕙说:“阿爹同阿娘吵架了,我从未见阿爹发过那么大的火,他最是心疼阿娘了,这次怎么会狠下心来将阿娘禁足在正院里,连我都不许去探望,福妹妹,我好害怕。” 三姑娘林嘉芸说:“五妹妹,你院子里的侍女婆子都被父亲拘起来了,瑞香一家都被打了板子发卖,其余人,父亲说等了大好了,让你自己处置。” 林福很想跟她们说:这世上所有事情总结起来无非两种,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但这句话太长了,她不想和傻逼浪费口水,遂干脆闭起眼睛装睡,让秋夕去把人打发出去。 最后实在烦不胜烦,她不管是不是还虚弱至极,在老太太来瞧她时,坚决要搬回景明院。 老太太没思忖多久,便答应了她,她立刻回到景明院,闭门谢客。 景明院地处东平侯府东南,东边不远的垂花门出去,就是侯府外院。 这个院子以前是给老侯爷的几个庶子住,庶子们陆续成家,换到了西边的小院落过自己的小日子,后来分家就各自分出去过,景明院就空了出来。 林福被接回来,聂氏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就把她安排住在了这里。 院子大是大,紧邻侯府世子住的春和院,但与姑娘们住的地方相隔甚远。 为此,老夫人敲打过聂氏,聂氏则喊冤,言那边儿实在没有空余的院子,总不好叫她们姐妹挤在一起住,景明院宽敞,林福住着也自在。 实际情况是,侯府分家后修整府邸,聂氏将两个小院打通修整,给自己的女儿四姑娘林嘉蕙住,又拆了两个旧院子改做小花园,专门给女儿嬉戏玩耍。 这样一通操作下来,侯府的一嫡三庶四个姑娘正好住满。聂氏并没有考虑过将来侯府再添女儿该如何住,反正她又不能生了,如果有妾室生下女儿,就跟着姨娘住几年好了,待大的出嫁了,院子不就腾出来了。 谁知半路会杀出个亲生女来。 景明院原先是给庶子住的,风格摆饰都很硬朗,半点女儿气也无。小林福在此处住了一个来月,成日里战战兢兢,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敢动,皆维持着她刚来的模样。 这风格倒是意外合了林福的审美,她靠着软榻望着窗外,心说:外面那堆兰草种得稀烂,要是我来,保证观赏度强百倍。 “姑娘,该吃药了。”秋夕端着一盏白瓷碗和一小碟蜜饯进来,瞧着林福又在看园子,不禁笑道:“待姑娘大好了,便可以去院子里玩耍。” “你这话已经说了快一个月了,也不换个新鲜词儿。”林福嘀咕着接过碗,试了试温度,以大碗喝酒的豪迈之姿一口把药干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嘴里塞了两三个蜜饯去苦味儿。她严重怀疑,这药是不是以黄莲为药引,放了十斤黄莲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