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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石强?他能介绍什么工作?不是让你还钱?”老婆还是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自从过年前被石强那伙人来催过几次债之后,王有全老婆现在闭上眼睛都是敲门的声音。 “过年他们都来我们家三次了,我有没有钱他们最清楚,”王有全给老婆分析说,“这些放债的人都聪明,没钱他们也不会来硬的,介绍工作这事对他们有好处,他们可以直接从我工资里抽成还账。” “那不是都白干了?”王有全现在还有个开挖机的技术,闲下来还能偷偷的去给人打打零工,补贴家用。 “不白干,”王有全从怀里掏出两刀人民币,拍在桌子上说,“人家雇主约了石强跟我,三方直接见面,条件都说好了,我一个月能拿回来一半工资,一半抵扣,这些是预付的一半,当安家费。” “一半?那不就是四万,算上还债的,8万块?要干多久?” “最多个把月吧,要出差,你帮我收拾收拾衣服,我这就得走了。钱你收好。” “不会是什么犯法的事吧,”王有全老婆还是没敢动那个钱,“一个月肯给你8万块?” “工程紧张呗,老板被逼急了都这样。再说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这是搞科学研究呢。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快点去收拾,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我呢。” 王有全老婆在卧室找衣服的时候,厨房的开水也烧好了,王有全在客厅里翻找了一会,找到过年买来招待客人的一包茶叶,顺手抓了一把,放到了热水瓶里,又把剩下的都揣进兜里。 然后他去厨房给热水瓶打满水,又拿出保温杯,给里面倒了满满一杯子,之后再次把热水瓶满上。 这都是他开挖机之前的准备工作,不管是上赌桌还是上挖机,浓茶是王有全必不可少的提神饮料。 等老婆收拾好行李,他才又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关上门的时候还再次提醒老婆——记得反锁好门。 刚过了年,王有全家门口却连个对联和福字都没有,原来对联的地方被石强他们刷了上下联八个血红色的大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从楼道里出来,王有全就上了石强的面包车。王有全本来以为可能要去飞机场或者火车站,但面包车只是朝着城外驶去。王有全反正已经拿了钱,答应了对方,也就不再担心对方会把自己带到哪里,或者怎么样了,索性闭上眼睛养神。 车子在一个村口停了下来,石强看了看约好的站台上没有人,嘴里脱口而出:“准是又在讲课了,这脑残。” 石强开始打电话,接通了之后,根本不客套,直接开骂:“姓许的,要是我5分钟里还没看到你人,信不信我去你家搬家具?我保证你回去连条板凳腿都找不着。”说完也不停对方解释,直接挂了手机。 也就过了三分钟不到,王有全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飞快的朝着这边跑,看他的样子身上还穿着西装,很是人模狗样的。如果不注意,王有全多半不会意识到眼前这人跟自己是一路货。 自己是赌棍,他是骗子。王有全觉得自己还高尚一点,起码他不坑人。 “穿这身什么意思?准备给谁讲课呢?工地到时候就你们两个,”小伙子上车之后,石强就跟训儿子一样一顿喷,“换洗的衣服呢?让你准备行李,你就这样给我过来?” “我家人都不让我回家,你看,钱我还拿在手里,村里也没有卖衣服的,我这真是没来得及。” “那你就先这样把,衣服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沈长文催促着石强,“快点去大阳村,赶时间。” 到大阳村后,沈长文没有让石强送他们进村,只是让他把人放在村口,然后沈长文亲自带着他们去吴小清家。一路上王有全和这个叫许言的小伙子都没说一句话,俩人只是吃饭的时候说过几句话,那也是关于工作层面的。 走了不一会,王有全跟着教授拐了一个弯,他就意识到应该是到了——因为眼前的院子里,正放着两台挖掘机。王有全和许言互相看了一下,然后都熟练的上机看了一下情况,毕竟这关系到他们具体的工作。 “车子我都派人详细检修过了,一切都正常,这是钥匙,你们拿好,”沈长文交给他们一人一把车钥匙,然后又说,“先跟我过来。”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教授住的地方,走进屋子之后,王有全就立刻有了这种印象。屋子里乱七八糟不说,天花板墙脚上甚至还能看见蜘蛛网,地板更是蒙着一层灰,也不知道这里多久没住人了——或者说,不知道住的人懒成什么样子。 沈长文去厨房给他们俩人都倒了一杯水,王有全笑着说:“沈教授,不麻烦了,我带了茶的。” 许言倒是真口渴了,端起来就准备喝,但却被沈长文拦住了:“不急,你们先拿着水杯,跟我上楼,王师傅,你把你行李也带上吧。” 俩人就这么跟着上了2楼,这里的卫生状况比一楼好了一些,但也只是勉强能看而已。相比起一楼的满地杂物,这个客厅又简单到过分,什么家具也没有,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沈长文从房间里拿出了两张健身用的瑜伽垫子,平铺在地上之后,对俩人说:“关于工作的情况,饭桌上我都交代清楚了,你们家里也都安排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要是有问题的话,现在就赶紧说,能解决的,我尽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