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这次听着又像是在刮玻璃了。 原本瑟缩在沙发上的周大师,面色铁青,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小少爷,白先生,你们……你们看,窗外。” 荆酒酒:“嗯?” 他往窗户边走去。 而白遇淮已经沉下脸,将那小鬼从他身上拎走了。 小鬼吓得“呜呜哇哇”起来,嘴里就没半个成型的词语。仿佛生前智力也不太高的样子。 荆酒酒推开窗户:“看什么?” 窗外夜色美丽,就是距离不远的房间里,好像冒了点红光? 周大师:? 周大师:“你往下看。” 荆酒酒往下一看,一个垒一个,像是砌墙一样,高高垒起来的无数青皮小鬼,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骨碌碌一个个全滚楼下草坪上了。 荆酒酒:??? 作者有话要说: 关岩许愿。 邪神听完说:wdnmd。 第31章 荆酒酒茫然了一瞬。 白遇淮见他的背影停驻在那里, 动也不动。不由皱了下眉,丢开小鬼,迈步走了过去。 荆酒酒察觉到了白遇淮的气息, 头也不回地说:“好多……鬼。” 一地青皮小鬼。 荆酒酒没觉得可怕, 他就觉得肚皮有点撑撑的。 饶是白遇淮, 见了这样的景象, 也短暂地愣了一秒。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问道:“这些小鬼从哪里来的?” 荆酒酒转头看周大师。 周大师已经整个人都缩到沙发上去了, 他头皮发麻道:“就刚才, 我往窗外一看, 好像伸了一条胳膊,软软的, 青青的,……我再仔细看,那不是小孩儿在那里挠窗户吗?别的, 我就没看见了。” 周大师招摇撞骗这么多年,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刺激啊! 荆酒酒再转了下头, 这次看的就是关岩那只小鬼了。 小鬼又朝荆酒酒爬了过来, 爬得歪歪扭扭。最后揪着荆酒酒的裤腿, 爬到窗沿的高度,停住了。 而草坪上摔了一地的小鬼, 也爬起来,开始重新叠起来, 慢慢就叠到了窗口的位置。 最上面那个,抬手就又要挠玻璃, 却挠了个空,正抓在关岩小鬼的脸上。 两只小鬼都吓了一跳,对着嗷呜龇牙。 荆酒酒:“……” 荆酒酒:“可能就是自己来的。……奔着关岩的小鬼来的?准备要来个鬼鬼残杀?” 白遇淮:“可能是。” 白遇淮刚应完声, 关岩的小鬼就从荆酒酒身上跳下去,抬头望着荆酒酒的方向,瑟瑟发抖。 然后它又揪着荆酒酒的裤腿爬上去,冲窗外的小鬼龇牙咧嘴。 然后再跳下去,望着荆酒酒瑟瑟发抖。 这么重复了整整六遍! 荆酒酒:? 白遇淮:? 周大师喃喃道:“……我觉得我好像懂了。” 没有比狗腿更懂狗腿心思的人了! 周大师克服住内心的恐惧,站起身走到窗边,说:“它对窗外的小鬼龇牙,这是在确立地位,说明老子很吊。转头对着小少爷瑟瑟发抖,这是在说明,小少爷更吊,小少爷就是它的靠山。如果有不服气的,看看小少爷再说话……” 荆酒酒:??? 仗势欺鬼这一招,它还真用上/瘾啦?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周大师叭叭的声音。 关岩的小鬼大概是听不懂周大师说的话,见他们谁也没动弹,立马乐此不疲地又开始爬上爬下,再三生动演绎了龇牙咧嘴、瑟瑟发抖的前后不一两幅面孔。 窗外的小鬼们好像这才终于明白了。 小鬼们开始更用力地龇牙咧嘴。 一时间,耳边全是磨牙的吱吱声。 荆酒酒面对这样的场面,有一分茫然:“怎么办?” 白遇淮:“都抓起来。” 荆酒酒:“啊?”他小声道:“我一口也吃不下这么多呀。” 荆酒酒话音落下,小鬼们也跟着安静了一瞬。 它们都齐齐盯住了荆酒酒。 荆酒酒:“他们听得懂吃?” 白遇淮:“饲养它们的人,应该没少提起这个字眼。”白遇淮顿了下说:“吃不完没关系。” 荆酒酒惊了:“难道还能做成腊肉小鬼?盐渍小鬼?风干小鬼?” 周大师仓皇又无措地咽了下口水,倒不是馋的,纯粹是怕的。这,您这倒也不必说出这么多花样来吧?光听着就叫人起鸡皮疙瘩了。 白遇淮:“……” 白遇淮:“当然不能。” “哦,那就好。”荆酒酒想了想,鬼大概也没有过期这种说法吧?其实他也不是太想吃……可怎么好伤了白先生的一片心呢? “可以炼化它们的灵魂、骨血,最后收在一个葫芦里,每天喝上一些就行了。”白遇淮不急不缓道。 丝毫没有自己说出来的话,多可怕的自觉。 荆酒酒:? 倒也……不必。 这头小鬼们改盯着白遇淮,盯着盯着就打了个寒颤。 它们虽然智力看上去不太高的样子,但对危机的感知是很明显的。男人身上的气息,让它们本能想要匍匐,甚至是逃命。 等扭头再看一看荆酒酒,小鬼们瞬间安心了许多。 这是一只大鬼啊! 比它们大得多得多! 小鬼们又吱吱嗷呜地喊叫了一通,然后开始顺着窗户往里爬。 周大师都忍不住叹气:“可真够傻的,这还往里跑呢?等着下锅呢吗?” 小鬼们揪住了荆酒酒的衣摆、裤腿、胳膊,没一会儿就爬了满身。 荆酒酒惊得眼珠都微微瞪圆了,但他这下紧紧闭住了嘴,死活也不打算开口。免得一开口,就给全吸肚子里去了。 白遇淮眉头一沉,面色冰冷。 他转身从卧室里取了一个口袋出来,那口袋平平无奇,像是工地上常见的彩色编织袋。 他拎着口袋缓缓走近,袋子外面就闪起了一道浅浅金光。 一阵风窜了起来。 从窗外窜向了口袋。 “我靠!”周大师目瞪口呆。 小鬼们就像是被串成了糖葫芦,全被吸到口袋里去了。 口袋飞快涨大……很快就装不下了。 白遇淮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鬼要抓。 就算是拿绳子拴,都未必够长。 白遇淮拧了下眉。 余下的小鬼惊得脸都变色了。 一下从青褪成了白。 它们踩着荆酒酒的肩膀,爬上爬下,一会儿摇他胳膊,一会儿揪他衣服,像是在催他做主去揍对面的白遇淮。 还有个抓头发的,好像揪掉了一根,忙从荆酒酒头上倒挂下来,用圆乎乎的手,捧起来,递到了荆酒酒面前:“嗷呜、嗷!” 荆酒酒只觉得一下被遮住了双眼,漆黑一片。 他满脑袋问号地推了推小鬼。 小鬼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鬼东西,被他推得在半空荡了荡,然后又一屁股坐回了他的肩头。中途还挤掉了一只小鬼。 荆酒酒的视线重新恢复清明,就看见小鬼揪着他的那根头发,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那小鬼的身子变红了。 荆酒酒一下明白了。 “像他们这样,浑身发青的小鬼,是最低级的。肚皮红的,像关岩的小鬼这样的,就是要厉害一些的。最厉害的是那个被我吃掉的,浑身都裹着血色。红色小鬼还会攻击人。”荆酒酒总结完,问白遇淮:“对吗?” 白遇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