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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手在一起交握片刻。 季崇舟率先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他的目光在酒店窗帘上游离,问:“几点了?” 窗帘很厚,再亮的光从外面透进来,也只剩淡淡的朦胧。 周嘉曜说:“七点二十四。” 季崇舟说:“哦,该起床了,今天我的第一场戏是九点。” 周嘉曜忽然说:“闭上眼睛。” “嗯?” 季崇舟虽然有疑问,还是闭上了眼。 他感觉到周嘉曜松开手,从床上下去。 季崇舟悄悄睁开一条眼缝,周嘉曜背对着他,肩宽腰窄,睡衣睡裤是黑色的丝绸制,走动间微微晃荡,在蒙昧清晨流转着奇丽光华,偶尔贴紧他的身体,勾勒出他的骨肉形容。 “闭好眼,崇舟。” 季崇舟扭过头,闭好了。 没多久,他感觉他的手被轻轻托住,微凉的质感环上他的无名指,推到指根。 周嘉曜亲吻他的指尖,嗓音微哑:“现在可以睁眼了。” 季崇舟没有睁,他小声说:“我不睁眼也猜到了。” “好吧,”周嘉曜笑了一下,“全世界最聪明的舟舟,生日快乐,纪念日快乐。晚了一天,非常抱歉。” 童妮曾说被周嘉曜打动过。 当时季崇舟并没有完全理解。原来周嘉曜不仅是冷淡的、漠然的、心如磐石的,还能是这样的。 他的温柔和浪漫把季崇舟淹得手足无措。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真的不睁眼看一看吗?”周嘉曜摩挲他的手指,“再不睁我拿走了就没得看了。” 季崇舟倏地把手从周嘉曜手里抽出来,压在身下,睁眼道:“干嘛拿走,给我戴上就是我的了!” 他一边说,一边没控制住目光,落到放在青灰被面的那只手上。周嘉曜的手比他大一点,骨节分明,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只白金戒指,很朴素,但又……很漂亮。 季崇舟痴痴看了半晌:“看起来就好像你结婚了。” 周嘉曜“嗯”一声。 季崇舟又问:“我和你的是一样的吗?” 周嘉曜淡淡说:“自己拿出来看。” “哦。” 从床上坐起来,缓缓把手抽出来。 是一模一样的。 “看完了?”周嘉曜笑道,“允许你拍个照留念,然后还给我。” “为什么?”季崇舟不愿意。 周嘉曜挑眉道:“怎么,拍戏也要戴着?” “就算拍戏不能戴,”季崇舟从床上跳下来,去洗漱,“我也要等到出酒店的时候再摘。” 他说话声音不大,咕咕哝哝的,又怕周嘉曜上来抢似的,一进洗浴间就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笨蛋。”周嘉曜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一只戒指高兴成那样,他还有好多别的没送呢。 其实他也很高兴。 周嘉曜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人从绝望到峰回路转,除了喜悦,还有一种不真实的空虚感。 这对戒指他在身边带了很多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送出去。从没想到……送出去的人和收到的人都会这么开心。他曾想过的场景,是他终有一日选择不再忍受煎熬,为了满足私欲而把痛苦转嫁到季崇舟身上,逼迫季崇舟在他身边,逼迫季崇舟爱他——哪怕是做出爱他的假象,然后,他会送上这对戒指,禁锢他,也禁锢自己。 他那时候想的太绝望了。 甚至给季崇舟戴上的那一刹那,他心中还有隐隐恐惧。 这样一个密封的环,象征着他把自己所有的欲望都展现给季崇舟。阴暗的,病态的,或许无法被忍受的。他终于还是禁锢他了。 然而季崇舟一句话,突然令他怔住。 “看起来就好像你结婚了。” 是啊,还可以是结婚。 季崇舟洗漱时,酒店的早餐送了上来。 周嘉曜一边接过服务生手里的餐车,拉进房里,关上房门,一边给沈容和童妮拉个群,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 沈容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骂道:“周嘉曜,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我们不提,在这件事上你要一意孤行我就是冒着以后在圈里再也混不下去的后果也会坚决和你拆伙带小季走,小季那么好的孩子,那么信任你把你当亲哥一样,那么听话那么乖你说什么听什么,你还要对他下这种手,你扪心自问你还是个人吗?” 正巧季崇舟从洗浴室出来,听了个全。 周嘉曜把人压在墙边,两张脸凑在一起,他把手机扬声器放到季崇舟唇边,带着笑意,几乎用气声暧昧地说:“舟舟,你听,你沈容姐要棒打鸳鸯呢。” 那边沈容敏锐道:“小季?” 季崇舟没想到从确定关系到“公开关系”居然会是这么快,沈容又一直是他家长一样的人物,这又仿佛另一种意义上的“见家长”,季崇舟紧张地捏紧了戴戒指的那只手指,羞怯道:“……嗯。” “小季,你在哪?我现在立刻买机票去秦城,你不要怕,只要你不愿意,这种事勉强不来,实在不行你揍他,你又不是揍不过——” “沈容姐,”季崇舟急急打断道,“我……没有不愿意。” 沈容:“……” 她顿了顿,小心道:“周嘉曜是不是威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