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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干咳两声,开口说了句准奏。 章显跪在地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状告谢临溪目无王法,天子脚下,胡乱抓人。 齐靖渊的眼皮随着章显的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垂了下去。 谢临溪则一脸诧异道:“章大人何出此言?” 章显一脸愤恨道:“谢统领,皇上面前,你还敢不认?我家师爷章喜所犯何事,需要劳烦谢统领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给抓到天狱司严刑逼供?” “章大人这话说的严重了吧,什么叫做抓到天狱司严刑逼供。”谢临溪还未开口,齐靖渊就幽幽开口:“怎么,在章大人眼里,天狱司是个没有法度的地方?” 章显一脸正气道:“臣知道王爷信任谢统领,可臣现在只想知道章喜到底犯了什么事。还望谢统领在皇上面前能给臣一个交代。” 这次不等小皇帝开口,齐靖渊微微回身,含笑望着谢临溪道:“临溪,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你直言就是,章大人就算是御史,说话也得讲究证据。” 众人听闻这话,心底都在想,这话齐靖渊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关键是,他好意思说出口,谢临溪也非常好意思接受,他道:“王爷说的是,毕竟章大人说的话臣根本不懂。” 然后不等章显蹦起来发火,他又道:“至于抓了章喜,这事是有的。主要是微臣最近查到,章喜同一桩人口买卖案有关。” 说道这里,他斜了章显一眼:“微臣刚查到这里,章御史就这般作为,即便是爱师爷心切,也不该不问就来指责微臣吧。” 章显微愣,齐靖渊在一旁讶然开口道:“人口买卖?” 谢临溪紧接着把老妇人的事说了一遍,掩去了章显喜好不同的事,只说活契和死契有异议的事。 齐靖渊听闻后含笑道:“这师爷买人的事,章大人可知道?到底是活契还是死契?” “自然是死契。”章显心下有种不好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章喜买人的事跟臣提过一嘴,契约臣也看过,没什么问题。” “这问题就大了。”谢临溪道:“章喜买的人是不到七八岁的小丫头,据微臣所查,这些年他断断续续买了不少,现在房子里放的还是小丫头,以前那些呢。” “许是用着不好,就给发卖了。”章显皱眉道:“既然是死契,这没什么好讨论的吧。谢统领莫要在皇上面前转移话题?” “怎么就是转移话题了。”谢临溪面色不改道:“十多岁的丫头用着不好,七八岁的用着倒是好,章大人这话与众不同的很。” 听着他若有所指的话,章显心下一跳。 还不等他在开口说什么,谢临溪又道:“最关键的是,据微臣所查,章喜以前家境贫困的很,自打跟在章御史身边,才有了些身家。这些年章御史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这章喜一个师爷倒是比章御史过的还舒坦,竟然有闲银子隔三差五的买丫头。还是死契,这得花费不少银子吧,这师爷当的可比你这个御史要舒爽的多。” “谢统领。”章显几乎气笑了:“章喜买个当了婢女的事也值得谢统领惊疑?我章家家底是不怎么丰裕,但给师爷的银子还是能买两个签了死契的婢女呢。” “这婢女可都是章御史老家同族之人,章御史身为老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就没想过二两银子签活契?说来他们也是可怜人,家里闹灾荒过不下去才卖掉亲人,章御史就眼睁睁的看着同族之人落到这般境地?”谢临溪勾起嘴角嘲讽道:“章御史也是从章家村考出来的功名,如今发达了就没想过出点银子帮帮这些活不下去的族人?” 章显哪里受得了谢临溪这般嘲弄,他“谢大人,本官对同族之人是有帮衬义务,本官也曾给村里捐献过些银子,这些章家村都有记载。但这些同别人要卖活契还是死契有什么关系?谢统领也太过胡搅蛮缠了。” 谢临溪只做听不懂他的话继续冷笑着道:“章大人的意思知道她们闹荒过不下去,拿出过银子帮助过他们,没想到他们还不知足,还要卖掉亲人?你那个师爷章喜,更是个好人,他们愿意卖,他就给买下了,也算是成全他们,日后还可以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把死契还给人家?” 章显心里知道谢临溪说这些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这人心思狡诈,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事。但他也不认为谢临溪会知道自己那点爱好,毕竟他藏得很深,身边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那远道而来的老妇人更是不会知道。 想到这里,他道:“谢统领,买卖婢女,非我可以阻止。既然卖了,那不管是活契还是死契,我都不会插嘴。这人是章喜的,我不能以权势压他,把死契改成活契。要是这样开了先河,日后人人都拿着死契说事儿,岂不是乱套了?当然,要是章喜他自己愿意,臣也不会阻止他。” “章御史这是在为自家师爷作证,证明他那死契没问题了?”这次不等谢临溪开口,齐靖渊扬眉道:“章御史,你说话可要负责,为了一个师爷污蔑了谢统领,那可就不好了。” 章显皱了下眉道:“皇上,臣知道章喜买死契的事,不敢污蔑谢统领,倒是谢统领,口口声声说章喜不该买人,不知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我也想想问问章御史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谢临溪冷笑道:“今年秋天的时候,章御史还在皇上面前上折子说自己的老家章家村风调雨顺,老百姓幸福安康,是天大的吉瑞之征兆。怎么到了今天,就承认知道章家村吃不上饭,都到了要卖人的地步。章御史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可知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