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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俞绥把杨飞文最初来这儿的头一年写的游玩计划照搬过来,野心很强地想要一次走遍。 然而隔天早上俞绥只花了半秒放弃了这个计划。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没有一个季节适合早起。 起初闹钟足足定了一排,设定每隔半个小时响一次。俞绥盲摸手机,眯着条缝关了第一个闹钟,接着在半梦半醒中机智地划掉那一排,杜绝了再一次被吵到的可能性。 晨光从窗帘底下拼命往屋里钻。 再有人睁眼时剩余的时间已经变得很紧迫了。 晏休早就料到这局面,他动了动被俞绥压麻的腿,嗓音带着点朦胧的沙哑:“不去了?” 俞绥没动。 晏休细长的手指顺着被褥向上,没入俞绥的短发,逆着方向轻轻一拢。他没等到回答,困意未消地闭上眼。 待晏休卡在再次陷入沉睡的边缘,被褥里那团某人撑着床榻支起脑袋,呆滞地盯着床头望了一会。 “...去。”他不怎么坚定地含糊出声。 另一侧的人睫毛很轻地动了下,浅色的眸子定格到炸毛的俞绥身上:“来不及了。” 两秒后,俞绥把自己砸进枕头里,不动了。枕头那传来憋着声的咕哝:“那你还问我?” “问的时候来得及。”晏休说话的时间里支起了自己,曲着腿坐起身,指骨在眉心抵了抵,“现在来不及了。” 俞绥又没了声,好像是有些愧疚。 他关了一早上的闹钟,还错过了最后一次起来的机会。 接着他有一瞬间思维清晰了一点,想起晏休问他到他回答,也就三分钟不到。 旁边传来声闷笑。 俞绥立刻抄起枕头往旁边扔。 其实那几个地方还是可以去,只不过时间上会赶一点,狼狈一点。 只是早上开端就在匆忙里奔走,这一天基本也没有慵懒的步调了。他俩都没打算再去。 晏休把面包放进早餐机,回卧室里替俞绥划掉了他那些宏伟的计划,只留下了提前买好票的电影。 俞绥倚在卫生间门口,饶有兴致地观摩晏休换衣服。 观摩着观摩着,就让人叼了过去。 松软的床榻陷下去一块,阳光在两人周身渡了层柔光。以至于看人看物都温柔了许多。 俞绥有段时间一直觉得他们的屋子里还差一只猫猫狗狗,好让晏休看看自己是不是跟他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只是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初就遭到了鄙视,晏休没说,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那个人不该是你吗”。 晏休偏爱按摩俞绥的声带,用的是舌头和牙齿。 按摩效果不知道有没有,只觉得细细密密的,俞绥恨不得全身蜷缩起来,又舍不得躲,他抓着枕头挡住了脸,感觉有只手覆上来,搭着他的手背轻轻拢上,温柔,缱绻。 ... 这俩最终只赶上了电影,回来后绕路兜去了趟音院,取俞绥落在寝室的琴。 俞绥难得回一趟寝室。 他这阵子很少回来,摸不准室友的作息时间,于是进门的时候轻手轻脚。 学校的条件不错,寝室宽敞,上床下桌的布置,留足了私人空间。 进门看见两个男生挤在同一台电脑面前,目光炯炯盯着屏幕,他们身后属于另一个人的桌子空荡荡的,留着一把椅子,看起来像很久没人来过。 音院这一届男寝的选址采光好,一大早的烈阳就会照拂寝室楼,整个寝室都会亮堂,所以四张床上都罩了层帘子。 只不过他们寝室常年没人住,这四个东西纯剩下了防尘罩的作用。 听见门口的动静,那两人扭头看了眼,抬手打个招呼,又转了回去。 俞绥回来拿琴,晏休在楼下等他。 俞绥有好几个琴,晏休送他琴以后原来那几个就闲置了。其中一个放在寝室的夹层里,如今琴包上沾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 他拿出来的时候那两人都看了眼,一唱一和地说:“原来是琴啊,我当那里面是装饰品呢。” “教授不是说琴如伴侣?” “男人就是喜新厌旧。” “你们看你们的,话这么多。”俞绥说着弯下腰,在地上捡到个滚了一层灰的鸭子。 他想也没想地往那个空荡荡的桌子上扔,结果用力过猛,抛高了。 那上方黑沉沉的帘子里忽然探出胳膊,凭直觉勾手接住了鸭子。 俞绥吓了一跳:“你在啊?” “看不出来吗?”帘子一滑拉,光景全露了出来,郁侃提着鸭子的勾绳,他察觉摸了一手灰,嫌弃地把鸭子扔到底下桌上,“回来睡两天。” 郁侃床上被子才铺张开,衣服堆积在床上,满当当的。 俞绥这才注意到楼梯旁边立着两个行李箱。 郁侃,音院里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物,在寝室的时间比俞绥还要少。 俞绥眼皮抬了抬:“又被赶出来了?” “什么赶出来,会不会说话。这叫小吵怡情,过两天他就来求我回去了。”郁侃嗤一声,他刚想起什么,抓着栏杆倏地跃下床,抬腿勾过行李箱打开。 “对了,这个给你。” 俞绥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抛了个快递盒。 盒子十三寸大小,倒是不重,俞绥下意识低头扫了眼——轻薄零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