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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晚修的上课铃响了,俞绥停下来。 晚上休息时间让罚跑和吃饭一耽搁,过得飞快。 晏休和俞绥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说一句答一句,倒也像寻常同桌那样,不至于落到尴尬的境地。 天热,离开空调房走在走廊上落差感颇大。 俞绥说话间偶然侧目,余光里瞥到晏休脸侧,恍然间觉得那里应该流下滴汗,不过他扭头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抓的不是打架。”晏休注意到他停下,也停下来等他,“打架是指双方力量均衡的情况下撕扯争斗。” “......”俞绥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忽然悟到什么。 晏休:“来巡逻的领导那天路过英语角,看到超过七人以上的学生聚集撕扯,然后有人注意到领导出现,分作两边跑了。” “有个人是单独跑的。” “那不是打架,是单方面围殴。” 校园欺凌的性质可严重多了。 俞绥耳边听着晏休冷淡的音调,一边勾头看楼下亮灯的男厕。 他第一次见晏休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空有一张帅脸,根本不好相处,是个麻烦的人,后来事实证明晏休确实不好相处,他可能矜贵久了,从没琢磨过怎么跟人交流,故事讲不好,天也聊不好。 晏休撑着栏杆,跟他一起探头看楼下。 “部长,那里面有人。”俞绥说。 晏休看了他一眼。 “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俞少爷细白的手指头向下一指,红绳上的长命锁贴着手腕,衬得皮肤越发冷白。 “厕所的开关在里面,每个人进门都能摸到。清洁阿姨一般只开外面的两盏,快下课的时候才会把里面的灯打开。” “现在那里那么亮堂......等等。”俞绥想说里面可能还是团体旷课,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他极好的视力瞥到贴近男厕门的地方似乎有个书包。 俞绥攀着栏杆,身体尽力往外探,想看清书包的样式。胳膊猛地被拽住,晏休一把将他扯下来,这次脾气没收住:“你要找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我找什么死!”俞绥少爷脾气也窜上来,一巴掌拍在晏休胳膊上,“下去,赶紧下去!” 那书包款式已经是两年前流行的爆款,大街小巷都是那书包的仿品,所以没过多久这书包就被众人摒弃,已经很少人在用了。 二十六中用这款的俞绥暂时只能想起来一个,那人偶尔会被拦在宿舍外,抱着书包默默看书,等室友恶劣兴趣过去以后过来给他开门。 俞绥急得不行,撇开晏休狂奔。 当天事情闹得很大,据说纪检部部长晚上和新同桌俞绥散步,路过低楼层的男厕所,在里面逮获一帮人。 “文六整个班都被喊出去了,怎么回事啊?” “什么整个班,就喊了那几个好不好!” “哪几个?” “申济家长来了,看到没,那个走路摆腰最厉害的是申济他妈,听说他妈可厉害了。” “不过晏休和俞绥散什么步啊,晚修时候散步?他们为什么不上晚修?” “操,老顾也被喊过去了!” 杨飞文从铺天盖地的八卦声音窜出去,竭力奔赴前线,可惜跑到一半,被姗姗来迟的德育处主任和文三班数学老师同时逮住扔了回去。 “瞎凑什么热闹?”文三班数学老师横眉冷对,“回去自习!别一天到晚搞些传谣的事!学学你们班几个好学生!” 杨飞文使劲抬下巴,伸手指着办公室里面:“成哥你让我进去学习呗!我们班好学生不是在那里面么!” “去!去什么去!”数学老师说,“我让你现在学吗,我让你平时学!” 文三班代表垂头丧气归来,班长易田紧张巴哈地看过去:“怎么样?” “进不去。”杨飞文叹了口气,“不过我看情况不太乐观,对面太多家长来了,一个劲儿喷口水,比菜市场大妈还吓人。” 文三众人愁眉丧脸一叹。 那天晏休和俞绥在男厕堵到八个人,麦大永和申济一众男生七个,还有角落蹲着的符翔。 符翔坐在离间的地板上,他平时学习刻苦看书多,早早带上了眼镜,那时候眼镜在隔间外的走廊上碎成了两块,被一个男生捡起来拿在手上把玩。 或许是晏休当时没有带袖章,那帮人都没反应过来。 本来显而易见的校园欺凌,俞绥冲进去扶符翔,被符翔躲了过去。 这帮人除了符翔以外,不久之前才跟晏休打过照面,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又碰面了,新仇旧恨累加,呕了一口陈年老血,怨怼得不行。 “我们只是翘课而已。”申济抓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部长,干什么这么严肃,大家都是翘课的,非搞那么死板就没意思了。” 申济暗指似的指向俞绥:“不然你怎么解释俞绥这个时候还跟着你一起在外面乱晃?” “翘课?”俞绥强行去拽符翔,“你管这个叫翘课?符翔!你起来!” 符翔没应声,战战兢兢地躲过去。 “我们就他妈是翘课怎么了。”麦大永恶狠狠地说,“符翔跟我们一起翘课,过来陪我们玩而已,不信你自己问他!” 争执并没有继续多久,因为清洁阿姨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跑了过来,一次性捅到了老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