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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时间让人成长又让人改变,那易州没有参与到这个过程里来,所以现在看到的宗远熟悉又陌生。 “哥,中午烧糖醋排骨吧?我在国外馋好久了。”唐时这时吃完了半盘枇杷,凑上来道。 易州想了想早上翻看冰箱时里面所剩的肉菜,点头,“等会让阿姨来做。” “哥亲自下厨啊,你做的才是那个味儿!”唐时忙拒绝道。 唐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跟以前的宗远似的,总爱撒娇,易州磨不过他,三五句就应下来了。 易州又看向宗远,“远儿要点个什么菜?哥这几年可是学了不少手艺的。” “我不饿,头有点晕,想去睡会儿。”宗远下了沙发,光着脚就上楼了。 易州看了眼留在原地的两双鞋,又看了看消失在楼梯转角的宗远,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唐时,“你们刚聊了什么?” 唐时还在偷吃剩下的半盘枇杷,含糊道:“没聊什么啊,都是我在说,远哥跟外面的传言一样,不爱说话。” 易州看他说的不似作假,可刚刚在外面,宗远还没这么冷淡,难道是真的不舒服? “对了,哥,远哥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是品牌商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那套吧?全球可就这么仅有的一件。”唐时问道。 易州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起身朝楼上走去,房门紧闭,他敲了敲门,“远儿?” 里面没什么声响,易州推门进去,看宗远正戴着耳机,拿着一支笔在写字板上奋笔疾书,没注意到易州的到来。 易州伸头看去,头顶的光亮瞬间被遮挡,宗远下意识地遮住写字板,抬头看见是易州的时候才慢慢挪开遮挡的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仿佛是在问他怎么来了。 易州看着他护写字板的动作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这傻孩子身边得是些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潜意识里这么防备。 易州坐到他旁边,“头疼怎么不休息?” 宗远眼里黯涩,头疼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只是想躲开他们的相处,不然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唐时他...”宗远问道。 易州愣了愣,觉得他对唐时好像有些抵触,想着或许是宗远如今的性格内向了,所以对陌生人都格外敏感。 “你应该知道,以前我们是一个组合的,不过大半年没见了,他家里关系比较乱,不喜欢回去住,所以常来我这,你要是不习惯,我让他下午走。”易州难得这么耐心地对谁解释。 宗远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用,我下午回A市。” 昨天还说想在这住两天,今天就要赶着回A市了,这话说出来如果不是他心里有事,别说易州不信,旁人都不会信。 对上易州探究的目光,宗远眼神有些闪躲,“经纪人催了。” 易州瞥了眼床头柜上那个没电的手机,宗远的谎言不攻自破。 他的手机昨天来的时候就被丢一边,后来晚上他过来给宗远关灯的时候就看着没电自动关机了,现在说是经纪人催促,难不成靠的是意念沟通? 宗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知道自己说漏了,抿了抿唇,终究没开口解释。 “闹什么别扭?”易州问。 再多说宗远这心思就包不住了,在他面前想要维持淡定太难了,宗远轻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 “我能睡会吗?” 他僵滞半晌就说出这么一句,易州有些挫败,“那你睡吧,吃饭叫你。” “好。”宗远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垂下。 易州起身出了门,在楼梯转角站了好一会儿,从前那个比唐时还闹腾的小孩儿,在他面前穿上了一层保护衣。 宗远本来是为了逃避话题才说的睡觉,谁知道躺下以后就真的睡了,梦里又回到那个不太大的小宿舍,易州跟他说自己憧憬爱情,想要找个温柔贤惠的女孩,会依赖他陪伴他,从结婚到孕育生命再一点点变老。 宗远惊醒时一头冷汗,刚刚梦里那段太真实,仿佛就是易州在他耳边说的。 宗远坐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渐渐觉得眼前都有些模糊,他闷靠在那,抱着膝盖不停用手背擦拭眼睛。 其实只是喜欢了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说出口就这么难。 两年前易州第二次演唱会,也是他回国后易州开的第一次演唱会,他买了张入场券,却因为工作结束后飞机延班,赶到地方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在清理现场了,他有些不死心地拉着别人问,到底是躲不过被告知演唱会已经结束了的命运。 不过是错失了一场易州的演唱会,可他在那个下着小雨的黑夜里却觉得这就是和易州一次次错过的现实,哪怕是当个观众,以这样的方式离他近一点,他都做不到。 彻夜冰凉,他握着酒瓶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头发被淋得湿漉漉的,整个人犹如落汤鸡一般,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没有家,仅有的温暖都是来自于曾经的,那个和他渐行渐远的人。 齐高阳找到他的时候,他犹如一个流浪汉席地而坐,巷尾的垃圾桶离他不过十几米之遥。 齐高阳说,你这个样子,真像个垃圾,如果不是怕明天的娱乐头条说宗远你死在街头,我哪里需要大半夜出来找一个酒鬼,真晦气。 宗远听着却笑了,他说:州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