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外公冷着脸，说道：“还不够。叛族这种事，死的再多都不够！阿大，你们还等什么？” 那些白衣面具人行礼，收敛了几位族老的尸首，匆匆离开了院落。 院中的血腥味犹在，我看向外公的眼神有些变了！ 此时的外公。才是真正的白家家主。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我虽然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此时见到外公的这一面之后，心中竟然升起了些许的寒意。 几位族老的惨死，让院落内外跪着的人更加胆颤心惊，尤其是我那些舅舅小姨们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身体抖若筛糠。 母亲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了，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外公看向站在那的大舅，冷声说道：“还站着？是不想认我这个老子了吗？” 大舅笑了，看着外公，眸中闪过了一抹疯狂和嘲讽，说道：“跪下就能得到您老的原谅了？我不认您？您何曾把我当过长子对待过？在您心中，最关心疼爱的就是幽兰，我们这些儿女，在您眼中算什么？幽兰能够得到您的宠溺喜爱，还不是因为她拥有返祖血脉，若不然的话，您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了吧！” “咻咻~” 大舅话音未落。外公屈指轻弹，两道劲风爆射而出。 大舅的双腿处炸开两个血洞，深可见骨，但是他仅仅是身体轻晃了一下，连哼都没哼一声，强撑着没有跪下。 “爹。是不是儿子戳到您的软肋了？” 大舅眸中的疯狂之色更加的浓郁，嘲讽说道：“血脉不及幽兰，我认了！您只要开口，说下一代家主是她，我也认了！但是您做了什么？迟迟没有宣布，这让我怎么想？我是您的长子。在其他人眼中会怎么看？幽兰二十年未归，您始终不宣布下一任家主，我能怎么做？顶着长子这个身份，这些年您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您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说到这，大舅深吸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您不知道。您也不想知道！在幽兰离开的时候，您说过，有些东西，您不给，我们不能抢！这句话，在我心里烙印了整整二十年，我知道您这是在警告我。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白家，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最多一两年，我就有把握完全的掌控白家……” “可是，这时候幽兰回来了，她竟然在这时候回来了，您虽然装作一副愤怒不堪的样子，但是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您心中的惊喜？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爹，别把您儿子想的太蠢！” “幽兰回来之后。我明显感觉到白家里有些变化了，有些我的人，暗中在搞一些小动作，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二十年的部署，我不想就此功亏一篑，只能放手一搏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反扑的力量会这么强！您手中还有隐藏的力量，我以为我很能忍了，没有想到您比我还能忍，这大概也是遗传了您的性格吧！”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我认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策划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要打要杀，随您了。姜还是老的辣，我玩不过您，只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爹，这些年算计您的亲儿子，您心里好受吗？” 大舅说完了这些话之后，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浓郁嘲讽，一口气把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说了出来，看起来他畅快很多。 大舅的这番话，让跪在地上的舅舅小姨们似乎深有同感，但是他们不敢像大舅那样直面外公说出来。 母亲轻叹一声，脸色有些复杂，看了外公那边一眼。 “说完了，憋了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你了！” 外公冷冷的看着大舅，沉声说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勾结外族，如果没有这件事，就算立你为下一任的家主又如何？你真的以为幽兰会看得上白家家主这个位子？” 第47章 给你外公留点面子吧！ 外公的这话，让在场的不少人为之一愣。 外公冷哼一声，说道：“我确实看重幽兰的血脉，没必要否认。几代人才会出现一位返祖血脉，重视是应该的，毕竟这是家族未来的希望所在！我所想的，是让幽兰成为家族的守护者，不仅仅是一代家主而已，明白吗？” “幽兰曾经明确的跟我说过，不愿做家主的位子，所以我给了她邢殿的特权。没有跟你们说过，所以你们就认为我会把幽兰推上家主的位子？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自己，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吗？身为白家长子孙，元堂你以前的表现，你自己觉得如何？” “一直在装废物。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幽兰会针对你？担心我会罢黜你长子名号？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动开口，可是你心思太重，根本不跟我交心。你爹我的强势是针对外人，何曾针对过家里人？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昏庸无道的人不成？” “你情愿勾结外族都不肯跟我提及想要家主这个位子，白家若是真的被你彻底掌控了，以后的白家还是不是白家了？沦为外族的附庸你就满意了？到时候你这个白家家主成了别人面前的一条狗，白家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这些天我给过你机会，这些年我也暗中提点过你。但是你根本没有理会过，你让我怎么做？” 说到这，外公有些愤怒了，站起身来，猛地把跪在地上的几位舅舅们踹了一遍。 “还有你们这些混帐，元堂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也出了不少力，真当我老了吗？他走到这一步，你们不仅不劝，还推波助澜，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几位舅舅喷血，不敢闪避，硬生生承受外公的猛踹。小姨们跪在地上不敢动，外公虽然气愤，但是并没有对小姨们动手。 外公这样反而是好事，就怕外公不喜不怒。 自家人面前，怎么打都无所谓，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揍得虽然狠，但是我能看出来，几位舅舅和小姨们不应该会受到太大的严惩了。 他们的过错，估计揍一顿也就翻篇了！ 而大舅那边，有点悬了！ 把几个舅舅揍得连连喷血之后，外公已经走到了大舅的面前，老脸复杂。 母亲这时候站起身来，对外公说道：“爹，您消消气吧！剩下的交给我如何？” 说着，不等外公回应，母亲拍拍手。 数道黑影冲进了院落里，是邢殿的人。 母亲对那些邢殿的人说道：“把我大哥押去邢殿那边，关押地牢，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邢殿的那些人刚要领命，大舅突然开口说道：“不用了，幽兰你也不用替我开脱，叛族大罪，即使是长子也难逃一死！老爹，动手吧！您也不想让自己的亲儿子被别人行刑吧，死在您手里，我心里能好受一点，至少您以后或许会有些愧疚。会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外公额头青筋暴起，怒视着大舅，牙咬得咯咯直响。 母亲紧皱眉头，对邢殿的那几人使眼色。 邢殿的那几位刚要上前带走大舅，外公突然怒吼：“滚开，他既然找死，我成全他！” 邢殿的几人不敢动了，母亲一步拦在了大舅的身前，对外公轻声说道：“爹，您……” “让开！” 外公怒视着母亲，吼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就在这时候，一道更加愤怒的吼声从院落里的阁楼内传来。 “白渺峰，你要是敢杀我儿子，老娘跟你没完！” 外婆此时从阁楼内走出来，双眸红肿，显然已经在哭了很久，大步走来。 她走到外公面前，对面色铁青的外公吼道：“你要是敢杀元堂，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们母子一起去黄泉。至少还有个伴！” “娘~” 大舅看着外婆，眸中闪过了些许的愧疚，眼眶微红。 “啪~” 外婆直接扇了大舅一巴掌，流着泪，瞪着大舅吼道：“跪下！” 大舅身体轻颤。最终缓缓的跪倒，紧抿着嘴，低着头不吭声。 外婆看向外公，嘶声说道：“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你说我慈母多败儿。我没有反驳，我没有你这么心狠。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他们，你现在想干什么？儿子是我教出来的，叛族、勾结外族我也有责任。你要是想杀，连我一起杀了吧！” “你……” 外公气的手哆嗦，怒吼道：“你出来干什么？回房间里去！” 外婆没有理会外公，轻柔的用苍老的手摸着大舅的脸庞，泣声说道：“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跟你爹认错，你是他的亲骨肉，只要你认错，有娘在，他不会杀你……” “娘。别说了！” 大舅打断了外婆的话，凄惨笑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根本没有期望得到他的原谅。只不过，以后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了。儿子不孝，先走了！” 话音落，大舅的身体猛地一颤，气息瞬间变得紊乱起来。 母亲一直在盯着大舅，看到大舅这样之时。母亲瞬间出手，手指连连在大舅后心处点了几下。 “噗~” 大舅狂喷一口鲜血，精气神一下萎靡了，看了一眼母亲，很是无奈的样子。 外婆抱住了大舅。哭道：“你要是再敢自断心脉，为娘就跟你一起走！” 外公这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了，手哆嗦的厉害。 伴随着外公的一声怒吼，他的指尖猛地划过一道白光。 “老爹……” “白渺峰，你……” 母亲和外婆惊呼，但是已经晚了。 那道白光瞬间划过了大舅的双膝，血喷如涌，双腿齐膝而断。 大舅本就伤了心脉，此时受此重创，直接昏迷了过去。 “把白元堂关进邢殿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见他！”外公脸色铁青吼道。 邢殿的那几人有些哆嗦的急忙抬起昏迷的大舅，匆匆离开了院落。外婆根本不理会外公的命令，哭着跟着跑了过去。 “反了反了，都想造反吗？” 外公怒不可遏。对着那些舅舅们再次狂踹起来，甚至院落外跪着的那些表兄弟们都跟着遭了秧，一个个被外公狂踹喷血，却不敢动弹。 这个时候，母亲轻轻拽了我一下。带着我和父亲悄悄的溜出了院落。 我还想着看戏，看看外公怎么处罚他的这些子孙，但是母亲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给你外公留点面子吧！” 母亲有点无奈的话，让我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外公固然此次怒不可遏，不仅仅是因为心中气愤。另一个原因还是给母亲一个交代。 若不然的话，白家的私事，怎么可能任由我和父亲在一旁观看呢！ 外公这些年派出寻找母亲下落线索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肯定和大舅有关，外公这些年放任他们架空原本属于母亲的那份权力，真的是想等着母亲回来？ 不见得吧！ 如果母亲没有归来，外公不会针对大舅他们，或许会警告一番，揪出族里的外族人杀掉，然后慢慢的将白家的大权移交给大舅。 毕竟，大舅是白家长子孙，家主不给他又能给谁呢？ 只不过，我们一家三口回娘家太过突然了，大舅的一些计划被迫终止改变，外公的一些念头也改变了。 说白了。今天这一幕，有很大程度是表演给母亲看的。 即使母亲没有出面拦下外公要杀大舅的举动，外婆也会拦着外公，反正大舅是绝对不可能死在外公手里的。 当回到母亲的庭院中，我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的时候。父亲为之一愣，下意识的看了母亲一眼。 母亲白了父亲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你都不如你儿子看的透彻！” 父亲面色讪讪，笑着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