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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挑挑拣拣,打包带走的,仍是不少。周宏远和程毓难得奢侈了一把,打了辆出租,两人在司机的斜视下,用几大包东西,塞满了这辆不大的小轿车里所有能塞的地方。 两人的新家位置顶好,不仅离恒发广场只差三个十字路口,离省实验的距离也近,生活学习都极其方便,若是没有过年前程毓升职调去了仁安区的那一遭,真当是完美无缺了。 下了出租车,两人谁都没闲着,“吭哧吭哧”地来回搬了好几趟,才将这些劳什子都运到家里去,好在有电梯,省了不少的力。待到搬完东西,他俩斜在柔软舒适的新沙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傻兮兮地笑着。 这就住进了新家,住进了他们明亮的,洁净的,有沙发,有茶几,有大彩电,有餐厅的三居室。 人在激动之下,恢复地总是格外快,没等歇多久,周宏远便率先站起来,开始归置物品。程毓的半边儿身子几乎都陷在了沙发里,一时不想起来,却也不好意思让侄子一个人干活儿,只得站起身来。 周宏远瞧他起来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周宏远不仅有点儿小洁癖,还有点儿小整癖,无论什么东西,都讲求干净整齐,因此,他向来是瞧不惯程毓做家务的,连忙说,“你歇会儿吧,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程毓摸摸头发,知道周宏远瞧不上他干活儿,不由得更加难为情起来。不过,他看周宏远一切都做得娴熟妥帖,自己横插一道,不免有拉低工作水准之嫌。更何况,他本也没剩什么力气,便乐得自在,不与周宏远相争,舒舒服服地躺回了沙发里。闭目养神间,心里还在想,养个孩子,真的是值了。 周宏远将东西归置妥帖后,才折回客厅,凑到程毓身前,轻轻推了他一把,温声说,“叔叔,到床上睡吧,我铺好床了。” 程毓这才恍恍惚惚地醒来,抹了把脸,笑着说,“家里有暖气可真好,若是在老家,在沙发上睡这么一觉,铁定得冻出喷嚏来。” 周宏远皱了一下眉头,说,“就算有暖气,也得到床上睡。” 住进新家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分屋而卧,明明躺在足以打着滚儿睡的大床上,明明疲惫不堪困意横生,却不约而同的失了眠,直到东方吐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么么哒~ 第46章 开学之前,周宏远与郑明坤一起吃了顿肯德基。他俩虽都升入了省实验,却在不同的班级里,教室隔了一层,平日课业繁重,少有机会聚在一起。虽见过几次,却始终没有机会好好说话。如今特地约了,见了,才发现,短短半年的时间,郑明坤变了许多。 郑明坤瘦了不少,本已逼近二百的体重,如今只堪堪剩下一百六七,乍一看,周宏远都有些不敢认了。两个人原本的相处模式由一个说、一个听,骤变为两个都缄默不语,周宏远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试图开口,生硬地挑起话题,“学得怎么样?” 大抵是听到周宏远没问起吴思源,郑明坤这才舒了口气,说,“还成,不好不差吧,你呢?”周宏远瞧他敷衍了事,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也还成。”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一人一口地吃着薯条。晦暗的KTV里,一起哭着、笑着、唱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日子还在昨朝,一同唱歌的人,却已不是当日模样。周宏远看得出,郑明坤大抵是很怕见到甚至听到吴思源的,这个名字成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禁忌,更像是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炸药。他们都记得分别的那晚,厕所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谁都无法开口。有时候,周宏远甚至觉得,郑明坤不敢面对的不仅是吴思源,也包括自己,所以才有了一次次刻意的回避,直到避无可避,才勉强答应与自己出来一趟。周宏远说不出开解的话来,要说开解,需要开解的也不该是郑明坤,而是求之不得的吴思源。 高中的假期总是少得可怜,而省实验作为S省高考中的佼佼者,一定要端出胜利者的姿态来,从不提前开学。然而,不开学不代表着不学习,几个好事的家长,特地组建了家长间的QQ群,还加上了班主任,号召全班同学一起找教室自习。程毓新官上任,每天通勤时间又长,忙得焦头烂额,哪有闲心管这些,只能那些家长说什么,他都“好好好”地在群里敷衍着。 最后,是江河的妈妈出面解决的这件事儿。江河的妈妈虽是个全职太太,却很有些门路,在市图书馆租下来了一整间教室,号召班上的同学一起来学习,虽然不强制,却有专人负责考勤。 这样一来,身为副班长的周宏远自然不得不去了。于是,还没过初七,周宏远便背上了自己沉重的书包,奔教室去了。 学生们虽都乖乖的去了,心思却压根儿不在学习上,虽有几个家长轮流值班,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群孩子,总有逃脱法眼的门路。周宏远也不例外,抽屉洞里藏小说,练习册里夹小纸条,习虽学了不少,玩儿的却也不亦乐乎。 一个人倘若总是在一份感情里受挫,多半会慢慢冷了心思。可梅婷是个执拗的孩子,愈挫愈勇,愈伤愈重,被这份并不成熟的感情榨干了心里的快乐与阳光。周宏远怜惜她,总会出言宽慰,“别想这些了,快学习吧,还有开学考试呢。”感情的事情,从来不以一方的意志为转移,梅婷别无他法,只得低着头做题,只是做着做着,泪水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打湿了练习册,几乎每一页都是皱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