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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旁边人没动静,留下一句:“你再查一下你弟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他可能也有苦衷……我回屋睡觉去了,困死。” 魏承毅哈欠连天,摆摆手就进了房间,留着陆鸣川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 梁禧那晚本想从Fme回家,却由于这么一折腾给耽搁了。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在那个休息室里凑合了一夜。 等醒来的时候感觉眼睫毛上黏黏糊糊都粘在一起,梁禧用力揉了揉眼睛,思考能力缓缓回归……自己昨天晚上这是,哭了? 操。 没多大点事哭什么,真的很没出息。 梁禧翻身下了床,走到浴室才皱起眉头——刚刚没闻见,现在忽然发现一晚上没洗澡,身上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 然而隐隐作痛的肩膀还在提醒他,未来几天可能还是不能洗个痛快澡,这实在是让人心情不怎么愉快。 镜子里,白嫩的皮肤上,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青黑格外明显,外圈是粉红色,然后是青色,最中心的位置是一片紫不紫黑不黑的肿块。 破皮了,昨天的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但经过一晚上的凝固,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渗血的迹象。 梁禧小心转动胳膊,在确认没有伤到骨头之后松了口气。 打比赛的时候经常会受伤,哪怕是正规比赛都难免,更何况是这种地下比赛。他现在就庆幸昨天晚上对手刺中的是他的肩膀,而不是胸腔或者肚子之类,这样的力度撞击下,还真有可能让他在病床上待个十天半个月。 现在的情况,虽然一时半会拿不起来剑,但是根据经验估计,一个礼拜左右就肯定能恢复差不多……至少能继续训练了。 梁禧想要抓紧一切时间训练,为了世界锦标赛。 他知道地下赛是违规的,可是他相信陆鸣川不会真的给他举报出去……他相信他,即便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得一团乱。 昨天晚上和陆鸣川说的都是气话,梁禧反思了一下,又觉得那人没错,毕竟自己做错事了,怎么还有脸反过来和陆鸣川叫板? 保险起见,梁禧还是去了一趟医院,处理伤口的同时,又跑到白笑柳的病房外面想看看小姑娘的情况。听说她现在恢复的不错,已经从ICU里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梁禧想着还是亲自看一眼比较安心。 再怎么说,他费尽周折拿到的三十万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他确实是拿她当亲生妹妹看待。 白煦舟没在。 梁禧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向里面张望,不料却被白笑柳一眼瞧见,惊喜地睁大眼睛冲着他晃了晃手。 梁禧怕她碰到点滴,匆忙推门进去,走到小姑娘跟前。 他身上也没什么礼物,就带了一只从隔壁礼品店买的玩具兔子,粉粉嫩嫩一团,毛绒绒的耳朵被梁禧捏在手里。 “还认得我吗?”他腼腆开口,在女孩面前总算有了少年该有的局促。 白笑柳笑得眼睛弯起来,她面容消瘦,泛着不正常的苍白,然而那种笑意却让人联想到窗外正盛开的月季花。 “当然记得!梁子哥哥,你又变帅啦。”小姑娘声音甜得像在糖水里泡过。 有这么一句话,梁禧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他把兔子塞到女孩的怀里,又坐下跟她聊了一晚上天,直到快熄灯了,白煦舟还没有出现。 梁禧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白煦舟不用再出去打工的事情,跟白笑柳道了晚安之后,这才在走廊里一个电话给白煦舟打了过去。 然而,白煦舟听到梁禧的消息却生起了气,他在电话里大声质问梁禧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哥!我是缺钱,但这可是整整三十万啊!”白煦舟听上去很焦急,“你这才一周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凑出来三十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哥……你说话啊。” 梁禧方才和白笑柳聊天时留下的愉悦心情消失殆尽,他脸色一下就变了,生硬道:“不是,我是管家里要的……” “放屁!”白煦舟爆了粗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变得很复杂,难以捉摸,“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什么人交换东西了。” 白煦舟心知梁禧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用来卖,然而他并不知道还有地下赛的存在,于是,脑子里各种联想都出现,而其中一种让白煦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是想问,梁禧是不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他在打工的酒吧里,有很多这样的男生,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 梁禧沉思了一会,决定撒个谎:“小白,我这个钱,是找陆鸣川借的。” “你在骗我!” 回应他的是白煦舟猛然被挂断的电话,以及后续一连串滴声。 梁禧拿着电话久久愣神,直到值班的护士出来到楼道里赶人,他才恍惚着从医院走出来。 直到到家之后,一条短信才闪进了屏幕。 梁禧对着“陆鸣川”三个大字大气不敢出,犹豫了半天这才点开界面。 “白笑柳的病,我已经知道了,钱,我下午就转给白煦舟了。” 什么?梁禧呼吸一滞。 谎言被拆穿,他感觉自己真成了到处乱窜的跳梁小丑。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梁禧盯着屏幕不敢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