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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岳家人丁少,不差口饭,只当是做了善事,而这卫兰颇也的确刻苦,学业甚好,岳家人便想着来日若考科举, 也能帮衬着打点些。 岳金銮看着眼前少年消瘦单薄的好像要被风刮走的模样,也觉得怪可怜的。 卫兰颇眉目清秀寡淡, 比同龄的姑娘还要瘦些,岳家的婢女站在他身边都衬的丰满圆润。 他一边低声咳嗽,一边走到岳金銮的面前,“表妹, 恕我来迟了,本应该你一回家我便来见你,但我……咳咳。” 岳金銮急忙让婢女扶他去坐下。 怎么说两句话都要咳嗽, 江妃都没他体弱,好惨一男的。 “不妨事的表哥,你先坐下休息吧。”岳金銮道。 卫兰颇坐下,苦口婆心劝道:“表妹,市面上这些话本叛逆扭曲,道德败坏,万万不能读,恐损品行!” 岳家全家:? 岳金銮:“不至于吧……” 她看看侠客人鱼谈恋爱怎么就品行不端了,这也能扯到叛逆? 卫兰颇继续痛批:“表妹还在闺阁之中,读多了这些书,恐怕嫁不出去!足见此书害人之处!” 岳金銮沉默。 她这表哥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那我不嫁是不是就能继续看了?”岳金銮问道。 卫兰颇一愣,语气更是痛心,“表妹,你已被荼毒不浅,怎么能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思想!” 岳昭与岳金吾的拳头已经在痒了。 打岳金銮出生起,还没人敢对岳金銮说过这样的话,父子俩恶狠狠盯着卫兰颇,像是要给他刮层皮。 卫兰颇察觉到父子二人的目光,不禁一抖,语气哀婉许多,“表妹,我也是为了你好。与其看这些话本子,不如随我来,我书房中有不少藏书,正适合你看。” 左右不过都是书的事,岳金銮看这表哥似乎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脑子像是被门夹过。 要不是看在温采采远房亲戚的份上,岳家父子估计早把他吊起来打了。 岳金銮看母亲的脸色也不大好,想了想,决定不和这个傻子表哥计较。 这种人,敷衍过去也就罢了,不值当大过年的惹的大家都不开心。 岳金銮的小手拍拍岳昭的手背,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朝着卫兰颇一挥衣袖,“那好吧,你带我去看看,你都有些什么藏书。” 卫兰颇刚刚露出喜色,岳金吾便站在了妹妹身后,斜了他一眼,“我也去。” 卫兰颇脸色顿暗。 岳金吾不喜欢这个卫表哥,岳金銮算是看出来了。 说实在的,她也不喜欢,文绉绉病恹恹,偏生还总说些不讨喜的话。虽然都姓卫,但和小公爷卫燕礼真是没法比。 去卫兰颇院子的路上,卫兰颇似乎有不少话想和岳金銮说,好几次都要与她挨在一起。 被岳金吾发现了,总是一把将岳金銮扯到身后,胳膊一抬,把卫兰颇推远,“你是不是软骨头,走路还要人扶?” 卫兰颇被推得一个趔趄。 他好歹也是个男子,怎能忍受旁人说他弱,涨红脸皮道:“表弟,你怎能这么说我,我一个病人,竟遭人耻笑,真叫人痛心疾首。” 岳金吾:…… 岳金銮扯扯哥哥的衣角,“咱们不和他废话。” 岳金銮活了两辈子,家里和睦,亲朋友爱,还是第一回 碰上这样的极品亲戚,心里只有好奇。 她倒不怕卫兰颇能翻出什么花来,岳家人性子直,不畏人言,若他敢作大妖,明日一早便能被丢在菜市口当乞丐。 岳家对卫兰颇十分不错,宅子空旷,便给他辟了间不小的院子,当正经公子养着。 里面的摆设多半精贵,比岳金吾这个嫡亲血脉的也不差多少。 岳金銮见了都咋舌—— 她家虽然有钱,是不是也太憨直了些,怎么什么好的都往外拿。 走到书房门前,卫兰颇突然掸了掸袍子,扬着下巴,神气且轻蔑地扫了岳金吾一眼,仿佛很看不起他的身上那股子武人的率直随性。 然后朝着岳金銮微微一笑,孔雀招展似的推开书房的门,“表妹,快请进。” 岳金吾跟着岳金銮进去,随眼一看,卫兰颇突然轻哼一声,护着博古架与字画缸道:“表弟,你可小心些,不要碰坏了我这儿的东西,这可都是大家遗迹,若损了一幅,那可是黄金万两的损失!” 岳金吾嘴里那根狗尾草嚼的很不是滋味,当着他的面便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翠玉白菜在手里把玩,嗤笑道:“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原先都是我房里剩下不要的才给了你,休说是黄金万两,便是千两万两,我也出得起,倒是你——” 岳金吾将翠玉白菜往上一丢,伸手稳稳接着,慵乏抬眸,“什么叫你这儿的东西,这些,有一样是你的吗?” 卫兰颇被气得脸色铁青,偏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儿的东西原先的确都不是他的,但岳家给了他,那不就是他的了? 岳金銮差点没忍住当场鼓掌。 卫兰颇看向她,目光再次变得温柔如水,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崭新的书籍,“表妹,这便是我要给你推荐的书。” 岳金銮:“哦?是什么?” 她饶有兴趣的接过一看,只见封面赫然两个大字,《女诫》。 打开书页,又看了看内容,岳金銮合上书,平静道:“表哥,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