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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贵妃快步走到廊下,却被眼前的景象气笑了。 岳金銮与秦珩、秦恕三人坐在羊毛毯上,喝着热汤、烤着火、打着叶子牌,脸上还贴着输了的白条。 她娇声埋怨着,“秦恕,你让一让我呀,我还没赢过,好不好,秦老师?” 秦恕便把牌给她看,无论看多少次,岳金銮还是打的一塌糊涂。 最后赌气般把手里的牌给摔了,搂着秦恕的胳膊,气呼呼道:“把你的牌给我,不然我不就打了,总是输,不好玩!” 秦珩乐不可支。 秦恕被她晃了晃,嘴角也带上极淡笑意,将手中的好牌换给了她,“便是给你,你就打得过了吗?” 如他所言,最后岳金銮果然又输了。 秦珩笑得在毯子上打滚,岳金銮气得要打他,混闹间,脸上贴的白条轻飘飘的掉了下来,露出她粉软的脸颊。 两个人追打到岳贵妃面前,才通通一怔,呆呆抬起头,对上了岳贵妃惊怒的视线。 岳贵妃生气道:“你们三个,一起罚。” 她转身走进殿中,连带着走出来的皇帝也只好无奈朝着岳金銮摇摇头,继续劝去了。 岳金銮回过头,朝着秦珩与秦恕一摊手,无辜地眨眼,“哦豁——完了!” · 这下,三个人只能老实跪着了。 岳贵妃到底是心疼的,只让撤了茶几与瓜果点心,顺便把叶子牌收走了,羊毛毯与炭盆倒是留了下来。 秦珩与秦恕都是男子,一个平时皮、一个平时总受欺负,没少跪,故而也不觉得有什么。 岳金銮却是难得受这种苦的。 跪了几分钟,便东倒西歪,颓废地坐在地上了。 “我再也不打叶子牌了……” 居然让姑母看见她小小年纪便玩叶子牌,不生气才怪。 秦恕跪得笔直,淡声:“的确不该再玩了。” 岳金銮懊恼,“你也觉得,我不适合,对吧?”年龄不适合。 “嗯。”秦恕道:“你只适合当散财童子。” 岳金銮:…… 她生气得咬了他手臂一口,不过只在他衣服上留下一枚月牙儿弯的牙印。 秦恕低头看她,又看了看牙印,伸手掐住她没来得及合上的齿关,拇指一顶,摸上她的门牙。 柔软的指腹上,挨到几分弱小的硬度,他道:“门牙——” 岳金銮张着嘴巴看他,“嗯?” “长出来了?”秦恕道。 岳金銮点头,“嗯!” 秦恕了然,“难怪变凶了。” 刘妃听说儿子被罚了,匆匆赶来眉寿殿,见了秦珩,没有心疼得扑过去,只是冷静得往他身上丢了件披风。 秦珩见了刘妃,泪汪汪,“母妃——” 刘妃戳他脑门,“还敢哭,又惹贵妃娘娘生气了?” 秦珩:“嗯,呜呜呜……” 刘妃继续戳:“你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野猴,一天天就知道出去野,我真要被你气死了,我怕是生了个冤家,你说我怀孕的时候是不是梦猴子梦多了,才生出你这么个泼皮小猢狲,回去揍你,过来,跟我去跟贵妃娘娘道歉!” 秦珩哭着被刘妃带进正殿,不一会,又被牵着走了出来,刘妃还在数落。 “亏是贵妃娘娘心善,一会回去我可饶不了你,不给你一顿竹笋夹肉我不姓刘,好阵子没收拾你了,皮痒了是不是?” 秦珩哭成了泪人,岂有平时半点威风。 岳金銮好生同情他。 刘妃走时,还不忘回头笑着朝岳金銮挥挥手,“阿柿,我先走了,你姑母脾气好,一会便消气了,别害怕,她舍不得罚你的。要是晚上她还让你跪着,我晚些时候来给你们送饭,想吃什么,就让宫人告诉我。” 岳金銮也挥挥手,“谢谢刘妃娘娘。” 刘妃的厨艺甚好,否则也没法把秦珩的身体养得那么壮实,众皇子中,秦珩是最人高马大、身材结实的一个,一年到头几乎不生病,都是吃饭吃的。 刘妃与秦珩走了,外面便只剩下岳金銮与秦恕。 少了个话多的人,四周一下冷落许多,风声雪声便更冷得人耳清。 岳金銮耷下眼,看着秦恕纹丝不动的袍角,“秦恕,你怪不怪我让你罚跪了这么久?” 秦恕不答,岳金銮自己絮絮叨叨起来,“今天的雪好大哦,我们明天一起去堆雪人吧,堆一个你,堆一个我,太阳一出来就化啦。” 秦恕道:“万一明天不下雪?” 岳金銮犹豫,“那我们明天去干什么?” “去掏鸟蛋?冬天的鸟不生蛋,算了。御花园的鲤鱼都是太后娘娘让养的,若是抓了,太后娘娘会生气的。一生气,就会怪你,她疼我,不会怪我的,你就成了替罪羊啦,我不希望你被罚,还是算了……” 她嘀咕个没完,秦恕突然问:“你明日非要与我在一起吗?” 她对明日的计划,每一个都是与他有关的。 岳金銮一愣,“当然啦,我想每天都与你在一起,不可以吗?” 她笑得甜丝丝,“咱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应该形影不离,我说得对吗?” 秦恕看着她不说话。 好一会才转眸,道:“好。” 岳金銮说了好一会的话,秦恕极少回答,却有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