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这一点秦氏又何尝没想过呢?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是两个孩子现在关系不明,我这个当娘的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万一把儿媳妇吓走了,咱们再去哪里重新找一个?” 宋嘉言是这么个特殊的情况,所以秦氏在面对杜夏的时候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的。 秦氏十分担心因为自己的一点地方没考虑到,没能把握好分寸,就把未来的儿媳妇给吓跑了。 那她儿子可真的是要孤独终老了。 宋国公替秦氏谋划着:“目前来说,在府里也就只有元思和这姑娘的关系要亲近一点,你把东西送到元思那里,以后的事情他会看着办的。”。 宋嘉言又不是个傻子,一旦他遇到了心仪之人,不用别人催,他自己就会想办法讨心上人的喜欢,哪里用得着他们做父母的在一旁干着急。 秦氏思忖片刻后点头表示同意:“这倒也是个办法,行吧 ,你去把你要给儿子的东西拿过来,我明天早上一起送到临风院去。” 听妻子这么说,宋国公从床上站起身,神情呆滞的说道:“这么快?我都还没想好要给哪几副字画,你等我先去书房挑一挑。” 秦氏看着丈夫一脸肉疼不舍之色,担心他会随便挑几副不值钱的字画给儿子,连忙开口叮嘱道: “别的我不管,但是那副送子天王图你一定要拿给儿子,寓意好!” 她就希望儿子和小夏能够早点定下来,她能早点抱上大金孙。 宋嘉言和杜夏的年纪都不小了,他们成亲之后就算是三年抱两,都赶不上其他同龄人的进度。 原本宋国公是假装的肉疼,他都想好了,等会随便挑一些不那么珍贵耳朵字画给儿子,现在秦氏一说要给送子天王图,他就是真的肉疼了。 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其珍惜程度在宋国公数量颇丰的藏品里也是能稳坐前五名的绝世珍品,要把它给出去,他还真有些不舍得。 最后宋国公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他一直在心里默念着:亲生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东西就算给了他,也是在自己家里放着。 如此念叨了足有半刻钟,宋国公才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从衣架上拿起外衣披到身上,不怎么情愿的起身去书房取东西了。 …… 因为还要教秦氏化妆,加上宋嘉言说自己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这天晚上杜夏是睡的自己房间。 反正现在他们已经弄清楚了穿越的原因,心里也有了底。 来的时候杜夏就已经提前给甘曼梅发了微信,因为她工作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时常要待在手术室,所以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天天都要联系的习惯,所以杜夏消失个一两天也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秦氏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杜夏还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吃早饭呢。 云儿过来叫她去堂屋,说秦氏在堂屋等她。 杜夏收拾好走到堂屋时,就见宋嘉言如获至宝地捧着一卷画,手里的那个动作轻得哟,好像深怕自己太用力会毁坏珍宝。 这卷画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纸做的底,只看着就觉得粗糙发黄。 反正杜夏是不知道为什么宋嘉言会这么珍而重之地对待这副画。 给秦氏问过好之后,杜夏转身看向宋嘉言,打趣道:“你怎么像抱个地雷似的捧着这个东西?” 说着她还好奇的凑到他身前看了看。 杜夏没有什么美学素养,只能看得出这是一幅工笔画,她不是画家,也鉴别不出一幅画的好坏。 她家里挂的油画还是她在在网上淘的,一千五一副,她看着就觉得挺好的,所以只粗略地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宋嘉言却因为她看的那两眼误以为她对画作感兴趣,他小心的把手里的画卷摊在桌子上,轻轻推开画卷,并语带雀跃的介绍道: “这副送子天王图是画家吴道子的代表作之一,是他根据佛典《瑞应本起经》绘画,吴道子画技高超,笔法娴熟,行笔磊落,挥霍如莼莱条,圆间折算,方圆凹凸……” 宋嘉言说的那些晦涩的赘述杜夏听得是一头的雾水,她抬手制止了宋老师的科普小课堂,喃喃自语道: “等等,这个画家的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第24章 赏赐、 听杜夏这么说, 宋嘉言心里也是一惊:“你听过?” 之前闲聊的时候宋嘉言听杜夏说过。 庆朝并不是她那个世界所知的世界,所以宋嘉言根本没想过他们两个世界还能有重叠的人物。 杜夏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也记不清了,华夏上下五千年,有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或许是重名也说不一定, 等回去之后我上网查一下就知道。” 宋嘉言小心的卷起画卷, 点了点头。 宋国公挑了两幅字画,两本古籍给儿子。 字画被宋嘉言小心的放在了房间的长案上, 古籍则被他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 因为宋国公的大出血, 宋嘉言也打消了要用落地钟换自己自由的打算。 落地钟送不了, 就只能送手表。 好在他们买了二十只手表,宋嘉言让秦氏帮自己和宋国公各挑选了一只手表出来之后,又给二姐宋敏慧和二姐夫预留了一只出来。 剩下的十六只手表他准备都带进宫献给皇上。 只希望陛下看到这些手表之后能够一个高兴, 能痛快一点的同意他的请辞。 秦氏和宋嘉言今天就计划着要入宫,杜夏不愿意进宫,所以就留在临风院。 临走的时候, 秦氏担心自己这次送过来的布料杜夏也放着不会动, 还不忘叮嘱道:“小夏, 等会儿绣房的管事要过来给你量身裁衣,你记得让云儿那丫头帮你看着一点。” 杜夏有心说自己的衣服已经够穿了,但是秦氏仿佛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 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赶在她开口之前, 拉着宋嘉言匆忙离开了临风院。 看着秦氏仿佛怕有人追赶她一样离开的背影, 杜夏身边的云儿不由得捂着嘴轻笑出声。 杜夏一头雾水的扭头看过去:“你笑什么?” 云儿连忙把脸上的笑容憋了回去, 一本正经的称赞杜夏:“我笑姑娘你厉害呢。” 杜夏闻言更是不解, 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厉害?我?” 云儿点了点头:“是呢, 奴婢说的就是姑娘你,我家夫人是谁呀,国公夫人,皇后的母亲,太子的外家,在京城,除了皇族,其他人谁见了不得敬她三分,也唯有姑娘你,才能让我家夫人如此的谨慎对待了。” 云儿在主院虽然不是最得脸的大丫头,但是也算是丫鬟堆中最上层的那一拨了,要不是主院大丫鬟的位置够了,她早就升一等大丫鬟了。 要不是这样,以前秦氏不知道杜夏来历的时候也不会放心让她来照顾(盯梢)了。 不过今天早上秦氏改了主意,让云儿只用负责杜夏的穿衣打扮,其他的一概交给(自己人)宋海处理,但是她没有换人来照顾杜夏,就足以说明她对云儿这个丫鬟的看重了。 说起这个,杜夏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想着自己一没对宋嘉言的母亲说过什么不妥的话,二没在国公府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什么秦氏的态度会如此的奇怪。 不过容不得杜夏多想,绣房的管事就带着两个绣娘和量身的工具到临风院了。 到底是国公府的管事,这个执行能力真是没得说。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杜夏动脑子,她只用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管事的指示更换动作就行了。 绣房的管事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注明杜夏的一应数据后,就让云儿带她去挑选布料了。 云儿把杜夏衣柜的布料都抱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指着桌子上的布料对女管事说道; “林娘子这边看,这些都是夫人叮嘱要给姑娘做成成衣的布料,你挑一挑,先紧着给我们姑娘做几身夏季常服,要是缺什么你就跟我讲,等夫人回府了我再取了给您送到绣房去。” 秦氏最开始给杜夏送来的布料种类就很齐全,绸缎、丝绢、罗、纱、绸、锦,各种材质的布料整整齐齐堆了一桌子。 问清楚杜夏的喜好之后,林娘子挑选了一些合适的布料出来,准备给她先赶制夏装。 林娘子说至少要先赶制个七八套衣裙自己才够穿的时候,杜夏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拒绝。 她以后是要在现代古代来回跑的,就算公平一点,她和宋嘉言的时间对半分,一年之中她至少有半年的时间要待在现代,做这么多衣裳实在是太浪费了。 然而林娘子态度十分坚决,直言这是大家闺秀最基本的配置,在京城,那些讲究一点的贵女,同一件衣裙都不会穿出门第二次。 ……这个理论杜夏十分的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现代上流社会所奉行的——同一件礼服不会在公共场合穿第二次吗? 她何德何能,竟然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拥有了这种待遇。 送走林娘子之后,云儿见杜夏还是一副不在状态外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姑娘,七八套衣服并不多,这还只是夏装呢,你秋冬穿的衣裳夫人已经把料子送到绣房去了,如今绣房的人已经停下了手里不着急的活计,都在加紧给你赶制衣裳鞋袜呢。” 杜夏闻言压力山大的摆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你越说我压力就越大。” 秦氏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杜夏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 她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因为她这次过来给秦氏带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但是那些东西总共才值多少钱?哪里值得秦氏用这么大的阵仗来回报? 杜夏在房间里因为自己得到的特殊待遇而坐立难安,皇宫里——秦氏也正拉着自己的大女儿宋敏兰聊天。 作为庆朝最尊贵女人,宋敏兰长了一张御姐脸,她遗传了秦氏和宋国公的所有优点,精致的瓜子脸,深刻的五官,一双凤眼顾盼之间自有其韵味。 当然了,这在外人眼里她的形象。 在秦氏的面前,虽然她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再对着母亲撒娇,但是也亲昵地和秦氏靠在一起小声聊着家常。 以往秦氏进宫,最先关心的就是皇后和太子、二公主的身体和近况。 在秦氏看来,女儿嫁人了皇家,虽然享尽天下荣宠,但同时也承受了身份带给她的桎梏。 人在深宫之中,会有多少的身不由己,秦氏不用问都能明白。 宋敏兰贵为皇后,儿子也早就被立为了太子。 太子也和她一样,从小就争气,深受陛下看重,如今已经被陛下带在身边学着治国了。 按理说她的地位坐得这么的稳,应该能松一口气了,完全不用自降身价,和其他妃嫔一样以色侍人。 但是宋敏兰能够稳坐皇后这么多年,除了和陛下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以外,还因为她足够的谨慎。 只要她的儿子还没有当上皇上,她还没有成为皇太后,宋敏兰心里的那一股劲就不会卸下来。 她既要做陛下心里最敬重的发妻,也要做陛下眼里最貌美的女人。 美貌是女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这句话对宫里的女人来说尤为正确。 秦氏一边帮往女儿的脸上敷面膜,一边开口说道:“这面膜我昨天已经试过了,十分的有效果,你看我的脸,看起来是不是比以前水润了许多。” 宋敏兰仔细看去,虽然没看出差异,但是还是十分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秦氏满足了,她接着说道:“”这面膜一共就两盒,我一张没留,全部都给你带来了。” 秦氏了解大女儿的秉性,知道她极为看重自己的容貌,所以杜这次夏带过来的东西,她都是紧着宋敏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