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卡卡洛夫的审判（一）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剧烈地摇晃起来——哈利被向前抛去，一头栽到了那盆里装的东西里去。

    但他的头并没有碰到盆底，他掉到又黑又冰冷的什么东西里去了，他一直在往下陷，好像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突然，哈利发现自己就坐在那个房间里的凳子上，那凳子比其它的都高。

    他看着那高高的石头天花板，想看到一扇圆形的窗户，他刚才就是从那儿看下来的。

    但是那什么也没有，只有又黑又硬的石头。哈利拼命地喘着气，看了看他周围。

    房间里没有一个女巫或巫师(至少有两百个)在看他。

    他们中看起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个十四岁的男孩刚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并且掉到他们中间里来。

    哈利转向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巫师，突然失声惊呼，那叫声回荡在一片死寂的房间里。

    他就正坐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身边。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哈利觉得自己要被凡林给害死了。

    “教授！”哈利压低声音说，“我很抱歉——我不是真的想——我只是看看你橱柜里的石盆——我——我在哪？”

    但是邓布利多教授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完全忽视了哈利的存在，只是像其它人一样，盯着房间远处的角落里的一扇门。

    哈利不知所措地盯着邓布利多，然后看了看正在静静观看的人群，然后再看着邓布利多。

    突然间，哈利灵光一闪……曾经有一次，哈利发现自己在一个别人既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世界里。

    那次，他掉进了一本施了魔法的日记里，进入了某人的记忆中……类似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是了，凡林之前也说过，这是邓布利多的记忆。

    所以说，现在他应该是在冥想盆的里面，被凡林拉进来的，但是，凡林……

    哈利举起右手，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到邓布利多面前用力挥动。

    邓布利多没有眨眼，也没有回过头看哈利，或者说根本一动也不动。

    所以他确定，他是在一个记忆中，而眼前这个并不是现实中的邓布利多。

    但应该也不是很久以前……这个正坐在他旁边的邓布利多的头发银白，就像现实中的邓布利多一样。但这是什么地方呢？凡林说的威森加摩？这所有的巫师都在等什么呢？

    哈利更仔细地打量这里。就像他刚才从上面观察时所怀疑的那样，这个房间就是在地下——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像地牢，他想。这里有一种阴森寒冷和恐怖的气氛：墙上没有画，根本就没任何装饰；整个房间就只有一排排的席位，一排比一排高，都固定好了，所以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椅子的扶手上有铁链。

    在哈利对这个房间下结论前，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地牢角落的那扇门开了，三个人走进来——一个人由两个摄魂怪押着。

    哈利全身发冷。那些摄魂怪——高大的，戴着头盔只有眼露出来的生物正向房间中央的那个椅子滑去，每人抓着那男人的一只手臂。

    他们的手像死人的，已经腐烂的手，那个夹在他们中间的人看起就快晕过去了。哈利想这不能怪他……虽然他知道摄魂怪不会碰到他自己，因为这是在一个记忆里，但他仍然有点害怕，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他们有多强大。

    当摄魂怪把那人放在有链的椅子上后，又滑出房间时，围观的人群向后退缩了一下，门在他们出去之后关上了。

    哈利低头看着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原来他是卡卡洛夫。

    不像邓布利多，卡卡洛夫看起来年轻多了；他的头发和山羊胡子都是黑的。

    但不同的事是他穿着又薄又破的衣服而不是光滑的皮衣，他在发抖。椅子上的铁链突然闪出金光，像蛇一样爬上他的手臂，把他绑在那儿。

    “依果.卡卡洛夫。”哈利的左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向四周看看，看到克劳奇先生正站在他旁边席位的中间。

    克劳奇的头发还是黑色的，脸还没有那么多皱纹，看起来又凉爽又敏捷。

    “你是从阿兹卡班被带来给魔法部提供证据的，你曾说你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们。”

    卡卡洛夫连忙挺直身体。

    “我有，先生。”他说，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害怕，哈利仍然听出了熟悉的油腔滑调。

    “我希望对魔法部有用，我想帮忙。我——我知道魔法部要围捕黑魔王的最后一批余党。我渴望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忙……”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嗡嗡声。

    有些人开始对卡卡洛夫感兴趣，其他从则表示怀疑。

    猛地，一个熟悉低吼声从邓布利多的另一边传来说：“垃圾！”

    哈利向前倾，目光越过邓布利多。

    果然，魔眼穆迪坐在那儿——虽然他外表与现在显著不同。

    他还没有魔眼，只有两只普通眼睛。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卡卡洛夫，带着极度的厌恶。

    “克劳奇准备放他出来，”穆迪小声对丹伯多说，“他已经和他达成一笔交易。花了我六个月时间去追捕他，如果他能提供足够的新名单的话，克劳奇就让他走。让们先听听他的情报，我说，之后再把他直接扔给摄魂怪就好了。”

    邓布利多那长长的鹰钩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

    “哦，我忘了……你不喜欢摄魂怪，不是吗，阿不思？”穆迪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是的，”邓布利多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它们，我一直觉得魔法部与这种生物结盟是个错误。”

    “但对这种垃圾……”穆迪轻声说。

    “你说你能向我们提供名字，卡卡洛夫，”克劳奇先生说，“那就请说出来听听。”

    “您应该明白。”卡卡洛夫急忙说，个‘那个人’总是以最秘密的方式操纵一切……他喜欢那样，我们——我是说，他的者们——现在我很懊悔，非常的后悔，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说下去啊！”穆迪嗤之以鼻。

    “——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同伙的名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谁——”

    “真是个聪明的主意，这样就保护了像你这样的人，卡卡洛夫，而把其它人都给出卖了。”穆迪咕哝着。

    “但你说你能给我们名字？”克劳奇先生说。

    “我，我能。”卡卡洛夫上气不接下气说，“他们是很重要的党徒，不怕告诉您，我看到了他，他在等候时机，我提供这个情报表示我彻底和他决裂，而且对他表示深切的怜悯和同情，我几乎不……”

    “他们的名字是？”克劳奇先生严厉地说。卡卡洛夫作了一个深呼吸。“是安东尼。多拉邦弗。”他说，“我——我看到他无数次地折磨拷打麻瓜人和……不，黑魔王的人。”

    “还帮他一起折磨他们。”穆迪咕哝着。“我们已经拘捕了多拉邦弗，”克劳斯说：“他在你之后不久就被抓住了。”

    “真的？”卡克罗夫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

    哈利想这对他真是一大打击，他能提供的名字中有一个已经没用了。

    “还有其它吗？”克劳奇冷冷地说。

    “为什么，当然……还有罗斯尔，”卡卡洛夫急忙说，“埃文。罗斯尔。”

    “罗斯尔已经死了，他在你之后不久也被抓住了。他看起来，更喜欢反抗而不是乖乖地来，所以在顽抗中被打死了。”

    “那把我的功劳也说说啊。”穆迪对哈利右边的人低声说，哈利再看了看他，只见他正把鼻子里插着的大木块指给丹伯多看。

    “不——不过分，这是他罪有应得！”卡卡洛夫说，声音里夹着一丝恐慌，可以看出，他开始害怕他的情报没有一个有用。

    卡克罗夫的眼睛盯着角落里的那扇门，毫无疑问，摄魂怪正在门后守着。

    “还有吗？“克劳斯说。

    “有！”卡卡洛夫。“还有特雷维斯——他谋杀了麦金得斯！马尔希伯——他擅长英帕雷斯咒语，驱使无数的人去做可怕的事！罗克乌得，他是个间谍，专门从魔法部里向‘那个人’传递情报！”

    可以说，这次卡卡洛夫的话起作用了，观众开始交头接耳。

    “罗克乌得？”克劳奇先生说，他向一个坐在他前面的女巫点了点头，后者马上在羊皮纸上刷刷地写着，“神秘事件分部的罗克乌得吗？”

    “不错，”卡卡洛夫急忙说，“我想他操纵着一个关系网，那些人专门负责从魔法部里外收集情报——”

    “但是我们已经知道特雷维斯和马尔希伯了，”克劳奇先生说，“非常好，卡卡洛夫，如果就是这些，你可以先回阿兹克班等我们决定——”

    “还没完！”卡卡洛夫叫道，看起来很绝望。“等一等，我还有更多！”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下，哈利看到他冷汗直流，脸色白得吓人，和他黑色的头发和胡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斯内普！”他叫道，“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已经被议会排除在外了，”克劳奇冷冷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为他担保。”

    “不可能！”卡卡洛夫吼道，身上的链子绷得紧紧的。“我向您保证！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食死徒！“

    邓布利多站起来。“为此我已经提供证明。”他平静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是个食死徒。但在伏地魔公爵垮台之前，他就已经转向我们这边了，并为我们作卧底提供情报。他个人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现在不再是个食死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