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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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每次双方在进行厮杀的时候,连战都派最厉害的兵,用最狠的方式将那些人杀了。不光杀,还要大放厥词骂一骂,用外力来激化一下。 不出所料,这些士兵的惨死更加激化了匈奴几位将领之间的矛盾。 他们各自心疼着己方士兵的伤亡,原先只是暗搓搓现在变明着的指责对方不派多些士兵出去,就这样指责来指责去,这场战斗变成了西北军单方面的屠杀。 西北军在伤亡甚少的情况下,直接将死了快三分之二的匈奴兵赶了回去。 李一帆和连战两个人站在城墙上,看着匈奴兵从来时的气势汹汹豪言壮志,变成了灰溜溜的撤军逃跑。 他眯起眼睛,想着这权势真是让人心动。上面的为了夺权,根本不管下面的死活,难怪那老皇帝沾了权利后就再也不想下来,甚至把可能威胁到的人杀了。 “将军,”李一帆手抬起,忽然扭过身体指向身后,“我必定会站在那最高的位置,结束现在这混乱政权的局面。从此以后,中央集权,统一调配,再不会出现如匈奴一般争权到让人无辜送命的情况出现。” 连战扭头看他。 十七岁的少年半边脸在阳光的照耀下,面色沉毅。语气中的那股自信仿佛要喷薄而出,让他不由想起了当初与他促膝长谈的太子,他也是这样的神情。 他原本想要拍拍李一帆肩膀的,手最终停顿一下,向下撤收了回来,说道:“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匈奴兵退去之后,李一帆一边让连战将一些不是特别重要,但是又显出诚意的匈奴暗桩告诉那边的王子殿下,好让王子殿下与暗桩联系,将原本就在夺权的匈奴政权搅得风浪更大一些,让匈奴无心在插足他们这边的事情。 最好手足相争到直接气死已经躺病榻许久的可汗。 另一边与文先生和连战一起,围着地图开始商讨什么样的起义路线才是最好的。 但看来看去,最终还是决定直接一路往京城打过去最好,因为已经到处是流民,到处是起义军。指不定,打过去的时候还能收服一些民众为自己所用。 在谈论这个的时候,连笙还骂了一句三皇子:“都已经这样了,还勾心斗角的想让西北军送命,这三皇子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咱们明明是忠于皇室的啊!” 三皇子脑子有没有什么问题李一帆是不知道的,但他只知道三皇子的这个举动得罪了大部分的将领。 借着这个机会,连战将皇室的所作所为全部爆出来,数落给了大家,还拿了个曾经的万名书以及各类文人写的对朝廷的讨伐稿件来念给大家。 本来就因为每回的军饷都拖拉,粮草更是无法到手上而对朝廷怨念不语的将领们,再经过了匈奴的攻城战,听着连战现在揭露的事实,纷纷也表示了对朝廷的失望。 于是在将所有的事情暴露出来之后,将领们都表示愿意从此之后跟着连战,对着连战表示忠心。 作战室里站着他现在剩余的所有手下,也不过十来人。 此时一名副将站出来对着连战一拱手,直接言明想让连战登上那个位置,其他人纷纷附和。 连战却借着这个机会,将李一帆的身份告知于大家,说自己只是想要匡扶正统,并不打算篡位。 李一帆虽然在军中呆了三年,也和各个将领有着良好的关系,但此时突然间说他是皇长孙,还是引起了部分人的意见的。 但这种事情无法着急,连战用自己的威势镇压下的这种声音。他自己首先对着李一帆俯首称臣了。 连战这么做了,底下的也只好说好。就算心中有点其他的想法,也只能咽下不提。 于是一支强大的起义军便成立了。 身为西北大将军,作战经验又极其丰富,连战留下一部分队伍留在西北防止匈奴人趁机骚乱之后,点起了其他的所有部下,和李一帆一起往京城而去。 拥有连战的李一帆如虎添翼,加上旁边的文先生计谋足够,以及手下军人素质够好,整个军队势如破竹,一路上还收复了不少的零散起义军。 这些起义军,有的是流民组成的,有的是想趁此机会鱼肉乡里的,把好的留下坏的杀了,李一帆的军队开始一步步的壮大。 等到他们到了与京城相隔不远的中洲之时。李一帆的这支军队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也是在这一段路程之中,李一帆逐渐展示了他的个人魅力及统筹调配的能力,甚至还舍身救过一位差点被巨石砸死的将领,让原本心里都对他不服气的人开始慢慢转变态度。 已经在中州驻扎了十天,商量着下一步如何对抗朝廷围剿之时,李一帆或收到外面传信兵的消息,说有一位隔壁城起义军的军师想要求见。 沉吟一下,李一帆对传信兵说道:“你让那位军师在旁边的会客室等一会儿吧,我与将军说完话之后便过去。” 传信兵领命而去,房间里就又只剩下了李一帆和连战,连笙此时带队巡逻去了。 李一帆回过头来重新坐回沙盘之后,笑眯眯的看向连战:“之前将军说过,有另外一支起义军和我们打的名号是一样的,说要匡扶皇室正统,清君侧。” “嗯。”连战应了一声,“说起来,被对方骑军拥护的那位皇室成员,听说从未正面参与过他们的行动,每回都是带着个斗笠,以纱蒙面,没人见过真面目,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他接着道:“不过,对方那支军队的能力,可能和我们虽差一点,却也已是厉害。” “这样啊……这次两个队伍相邻,我早就猜对方肯定会找过来的。”李一帆捏了捏沙盘上的一个棋子,随后随把那个棋子插在了隔壁城的位置,“那让我们一起去瞧瞧对方的军师要和我们说什么吧。” 连战应了,两个人便都起身去了会客室。 说是会客室,其实也不过是他们临时弄出来的地方,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大本营,也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到队会议室的时候,对方的军师正在喝茶。那人喝茶的姿势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爱茶之人。 李一帆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的动作:“稀客上门啊,有失远迎。” 他话音刚落,明显看到对方军师的手忽然一抖。随即那人不可置信的,猛的抬头看过来。 “李依繁?!”对方失声叫道。 李一帆嘴角扯出一个谦逊的笑,可眼睛里面却满满的都是嘲讽:“难为薛先生还记得我曾经的化名,真是荣幸。” 对方的军师,也就是薛先生,神色大变。他站起来的时候连手上握着的茶都忘了,杯底一歪泼了一身。 但此时他也没有心情去管湿漉漉的身上,连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当时不是跳船了吗?你没有死?!” “死了啊。” 薛先生叫道:“不可能,你若是死了,那你现在是人是鬼!” 李一帆微微歪了下头:“先生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死了的是李依繁,我,李一帆,可还活的好好的。” “怎么,莫非先生认为我早就化成那河里的水鬼了?” 薛先生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难看的很。 李一帆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伸手坤了坤身上衣服的折皱,这才继续说道:“先生真是对自己,和对我,都太没有信心了。要是我化成了那河里的水鬼,肯定日日夜夜的都在河边趴着,等着先生你路过,然后一把拉进河里淹死呢。” 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是笑着,甚至连刚进门时眼底的那些嘲讽都收了一半。加上他容貌本就俊美,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谪仙般的少年郎在对薛先生微笑。 原本应该是赏心悦目的场景,可薛先生却觉得自己被条蛇盯住一样。 他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一帆,无论如何我也是教导你的先生,十三年的师生情谊,十三年的教导,难道就是让你这样子对先生说话的吗?!” “先生这下怎么不叫我‘依繁’了?不是说过一定要多叫这个名字,之后才不会在外人面前叫出‘一帆’露馅吗?这可是先生自己说过的,想当初我弄错的时候,可是被先生狠狠的打了手板,先生怎么这回自己犯了自己的禁忌呢?” 薛先生:“这里哪有什么外人。” 李一帆一挑眉,挪揄道:“先生,您说话可得谨慎些。连将军的孩子都与我差不多大了,你怎么能当人家的内人呢?这话要是传到连将军夫人的耳朵里,你的名声可就没啦。” 旁边的连战握拳放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薛先生的脸色很难看:“我便是叫了又如何?你现在既然和他在一起,那肯定那些事情早也被知道了吧。” “哪些事情?先生你可得给学生讲明白点呀,你说的事情,是你让我改名字叫‘李依繁’穿女装的事情呢,还是说,我被你算计拿走了凭据,让你能够命令我父亲留下的旧部的事情呢?” 李一帆笑意盈盈的,薛先生却觉得如坠冰窟。 他怎么会知道凭据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你们猜还有吗 第72章 暴君24 薛先生正在疯狂的回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露了行迹, 这才被李一帆知道太子有留下凭据,而自己拿走了的时候,李一帆忽然笑得更热烈了。 “先生真是的, 学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被吓成那样?”他笑意盈盈的,仿佛真的是开了个玩笑。 然后很快李一帆又拉长了声音,说道:“还是说,先生真的有做过这事情呢?” 这事情,哪事情? 李一帆刚刚说了两件事情,他要是承认了,就说明两件事他都做了,他要是不承认, 可自己让他当李依繁穿女装的事却又是事实, 毕竟当事人就在这里, 无可辩驳。 而最关键的是,连战也在这里。 薛先生是知道连战的,曾经的西北大将军,是整个久国最有威望的将领。便是在九国朝廷已经势微之时, 他也是将领中的标杆, 能够一呼百应。 即便现在他因为反叛而被朝廷屡夺了大将军的称号,还被登记为逃犯, 可是现如今这世道已经变成了这样, 谁还会在乎这点名声上的微末变化呢? 反倒是因为他现在也在起义军中, 使更多的人因为知道了他,相信他, 而来投奔他。 这也是李一帆军队扩张迅速的原因之一。 但是,因为薛先生曾经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一时之间无法想到该从哪里对这个人入手。 原本的时候他也只是想着,来一趟试试说服一下连战臣服那个傀儡。现在看来,没戏了。 但这些不是让他最为忌惮的地方。 他忌惮的是,连战曾经在宫中做过伴读,听说与太子私交甚笃,此时他站在李一帆的身后拥护着李一帆,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若是将他曾经对李一帆做的所有事情说出来,即便他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为了李一帆好的意见,恐怕也无法在这位将军面前圆得过去。 让一个皇族女装生活十三年,光是想一想,薛先生就冒汗。 他觉得,自己出门前忘记看黄历了。 最开始只是对于这支打着清君侧旗号的起义军有点好奇,之后又听说他们拥护了一位皇室成员,与他们的口号什么的都撞了,所以打听了一下。 当时,他心里便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失败。毕竟对方可是有西北大将军坐镇的存在。 可没想到在失败之前,他却遇到了因为一直久寻不到,早就被他打上‘淹死’标签的李一帆。 这可比直接见到他自己失败,而更让他心惊胆战。 薛先生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 他重新坐回位置上,努力摆出一张笑脸,对着李一帆说道:“一帆,从你还在襁褓之中时,我便带着你一直藏身于世子府。那样的情况之下,除了让你装做女儿家躲避追查之外,先生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尽快摆脱嫌疑了。咱们师生这么多年,先生其他的难道对你不好吗?” “先生说的对,一帆理解的。” 听到李一帆这么说,薛先生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他就听到李一帆继续说道:“只是,既然当时被追查,那先生让我扮女儿家也无可厚非。可十三年之后,都无人记得前太子的时候,为何先生还不同意搬离世子府呢?” “想当初,我可是亲自去求过先生,说想搬到外边去,试试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的。可惜先生直接就拒绝了我不说,还训斥了我一顿。”李一帆盯着薛先生,“先生可还记得?” 旁边的连战侧目过来。 常年行军的人身上自有威仪,那一眼,不是之前呆在东宫,后来一直待在世子府的一个幕僚能够承受得住的。 薛先生感觉后背有冷汗渗出,但他仍旧维持着神情:“自然是有苦衷的。当时的缘由不是都已经同你说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