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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最终停在林予臻队服下光洁的脖颈一侧,遗憾而充满向往地舔了下尖尖的牙齿,轻声道:“你的血看起来很好吃,可妈妈说乖孩子要少吃零食。做乖孩子才能愉快地玩耍,这次就先放过你好啦。” 说完,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一下,便强劲地挣开了林予臻的手,蹦蹦跳跳地向外走了。 Ellis和杜非立刻上前,试图再次拦下乌莎,可小女孩竟跑得出乎意料的快,转眼间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粉狼糖果店弥漫着甜腻的甜品香气,熊孩子尖锐的哭叫却似乎还留在店里缭绕不去。花瓣边装饰的漂亮围裙下,是店主先生一身颇具特色的淡粉色狼毛,耷拉着的嘴角与呲出嘴外的獠牙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愉快。 “粉先生你好,”林予臻说,“这里有霍林斯伯爵爱吃的酒心巧克力吗?” 粉狼垂下眼睛,高傲的眼神从眼角落下来,打量了他们半晌,最后才用鼻子哼出一声,粗声粗气地说:“黑朗姆巧克力。” 回答完,身体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把它拿出来的意思。 邵听走上前,夸张地赞叹道:“哇,说得真好。那能不能再劳烦您动动小手,帮我们拿过来呢?” “……”粉狼冷漠地哼笑一声,仍旧不紧不慢道,“想不劳而获?没门。仓库里的朗姆酒不多了,想要黑朗姆巧克力,先把酒打回来再说。” 趁邵听与粉狼面对面交谈之时,林予臻退后一步,借机观察起店内的布置。 东、北两面墙上钉满了木格货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与甜食,西面墙上没有货架,只有一幅装裱在菱形画框中的抽象画挂在正中央,看上去像一碗打翻的奶油。 “没问题,”邵听在吧台上撑着脑袋,近距离仰头注视着高大的粉狼,试图弄清这个颜色是染上去的还是天生,脸上不自觉地挂起了迷人的营业性微笑,“那么,在哪里可以打到做巧克力用的朗姆酒呢?” 粉狼皱着眉头,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类为什么没有半点惧怕,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对他抛媚眼,半晌才沉沉道:“最好的朗姆酒,当然是在城外了。” 邵听点点头:“好的,您的毛发可真漂亮……能再具体一点吗?” 粉狼的嘴角不甚明显地抽搐了两下,自上而下地俯视着邵听,不耐烦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邵听:“……” 从糖果铺出来,林予臻低头看了眼别在胸口的请柬倒计时,距离舞会开始还有两小时三十九分。 Ellis难得主动对邵听开口:“有什么发现?” 邵听自从店里出来,嘴角就一直挂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他方才离粉狼最近,能观察到的细节也更多。 邵听:“你真的想知道?” Ellis不明白这种时候有什么关子可卖,蹙眉道:“快说。” 邵听偏偏不遂他愿,勾勾手指,示意Ellis靠近。 Ellis无法,轻蹙着眉俯下身,耳朵刚靠过去,就听邵听以五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他的发根是灰色,粉色是染上去的。” “……” 杜非没忍住笑了一声,悄悄跟林予臻说:“我发现了,邵哥就喜欢逗这些看起来脾气不好的人玩。” 林予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不知为何,乌莎诡异的微笑、还有那名苍白瘦削的女性一直在他脑海中梭巡不去。 “这样吧,”邵听思忖了一下,说,“我和予臻、Ellis一起去城外打朗姆酒,小非,你跟周队留在城内,找找另外三条线上的信息。雕像的装扮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原型的身份,粉狼对应的是做手信的甜品,那么舞会要用的礼服大概率与穿西装的灰兔有关。另外两人暂时看不出身份,我们两边都找一下,有情况通讯联系。” “城外情况未知,危险系数比较大,”周睿遥摇摇头,“还是你留在城内,我带队出城。” 周睿遥态度很坚定,邵听拗不过他,最后只好决定由周睿遥、Ellis和林予臻出去打酒,他和杜非留在城内。 分头行动前,林予臻特意又向他们二人描述了那个没能通过城门的魁梧男人的相貌特征。寻求机会向灰兔求证此人很有必要,如果那句声嘶力竭的“老灰”真的是指灰兔先生,将会给他们提供新的线索。 交代完毕,杜非邵听继续向街道深处探寻,林予臻三人则转身向城门方向行进。 半个小时前,粉狼雕像正对的城门外还是一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队列,现在再从城门里侧望出去,除了一片浓重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走到城门正下方,眼前的雾气倒是淡了一些,两个守门人却不知去向了。 林予臻:“如果按照原有速度审核请柬,这段时间他们根本不可能审完整个队列。” “是这样。”周睿遥颔首,“说不定入城审核只是针对人类,血族参加舞会并不受这样的限制。” 一踏出城门,湿润的雾气立刻萦绕在周身,回头看去,巍峨的城门也像披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朦胧不清。 周睿遥主动走在最前探路,林予臻随手在路边捡了块边角锋利的石头,每隔一段距离,便和Ellis在小路两侧留下十字标志,方便找回来路。 三人一致捂好口鼻,避免可能含有特殊作用的气体被大量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