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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他居然在关心我!! 陈舒平发自内心地尖叫,激动得更睡不着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陈舒平占了之后他只能睡在地上,两个人各裹了一条脏棉被抵御风寒,无论是养尊处优的陈舒平还是有严重洁癖的“奴隶”,谁都没抱怨什么。耳畔听得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陈舒平压低声音问:“喂,你就这么睡着了呀?我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嘛。” “奴隶”好不容易就要进入梦乡了,这回直接被吵醒,语气立时就冷了下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烦人?” 陈舒平被他这冰冷的语气吓得哽住,声音里立刻就带了委屈的哭腔:“没有!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混蛋,呜呜呜……” “奴隶”仔细思考一番,意识到自己是问错了问题:大总统的女儿,谁敢嫌她烦?可他现在高烧不退,方才强打精神钉好窗户已是累得不行,身边又带了这么个动不动哭哭唧唧的拖油瓶,这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好好调息、修养,别说他脾气不算太好,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估计都要发火了! 可他毕竟是做过大夫的人,医者仁心,无论多少年都改变不了。再者陈舒平毕竟是个女人,女人脆弱一些本就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大男子主义的某人释然了。于是他耐心地放缓了语气:“我没有故事可讲。你先闭上眼睛数羊,一会儿就能睡着。” 他没哄骗于她。因为之前被困高昌、让人捆在刑椅上三天三夜那一次,他自己就是这么挺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要数羊他也不清楚,因为这是李云凌教给他的方法。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大家的生活压力都非常大,活得也很压抑,所以很多人就会失眠啊、精神衰弱之类的。有的人吃安眠药,有的人去了精神病院,还有的人自己挺过去。只要没疯没死,生活总得过下去,房贷车贷全得还,一辈子都还不完的那种。” 当时,听她这么说他还有些惊讶:“你们的那个世界不是很美好吗,怎会如此?还有你说的‘自己挺过去’,又是什么方法?” 李云凌伸手一推,随手把他按坐在藤椅之上,双手轻轻地捏着他的太阳穴揉着:“闭上眼睛,配合我的动作数羊,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只、两只、三只……”陈舒平数羊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唤醒:“……五十五、五十六……好,好冷啊,还是睡不着。” “我的被子给你吧。”他现在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刚想伸手去掀开棉被,冷不防一团温香暖玉直接撞进怀中,撞的他锁骨尚未愈合的伤口猛地一痛:“你干什么?” “我、我……”陈舒平一时冲动直接扑倒了他,可现在又怂了。她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做我的丈夫吧!跟我回秦国,下半生我养你!” 一片死寂。 似乎过了很久,男人的声音才在头顶悠悠响起:“大小姐的垂怜我心领了,只不过在下消受不起,抱歉。” 这么说着,他强势地扶着她回到床上,又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在地面的草席上和衣而睡。却不知,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陈大小姐,为自己这短暂的热恋和失恋而再次泪流满面、一夜无眠。 一夜没盖被子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陈舒平惊恐地发现,“奴隶”已经高烧得站不起来了。 他没有陷入昏迷,但烧得一张雪白的脸染上鲜艳却病态的粉红色,咳嗽得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祸不单行的是,就在她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照顾他才好时,一群突厥人就冲了进来! “哈萨尼,你可让我好找啊!” 为首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生得是虎背熊腰高鼻深目,眉目间戾气逼人。陈舒平还没开口,“奴隶”却挣扎着坐起身来,低低地喘息了一阵,才惨白着一张脸,虚弱地笑道:“穆沙拉夫,我劝你杀了我……咳,咳咳,就算,就算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也……咳咳……也绝不会再受……为奴之辱。” “说什么呢宝贝儿,以后我们的‘好日子’长着呐!我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的!”来人正是穆沙拉夫。他本打算抓着这擅自逃走又连杀他数名手下的逃奴之后先狠狠地抽他一顿鞭子,没想到他现在竟衰弱至此,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处置他,便草草地对属下一挥手:“拿链子锁了,带回去!” “你们不许过来!” 娇生惯养的陈大小姐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张开双臂挡在了“奴隶”身前,这立刻引起了穆沙拉夫的注意。他转了转眼睛,淫*笑道:“呦,这哪儿来的小美女啊?真巧,男的是个妖孽祸水,女的居然也不错,那就都带回去吧?” “她是秦国总统之女……你们抓她,咳咳……会得罪整个秦国。”“奴隶”狠狠掐着自己大腿内侧保持清醒,断断续续道。陈舒平被他这话吓到了,连忙压低声音:“你怎么能告诉他我的身份!完了,这下他一定会把我当做人质要挟我父亲的!” “奴隶”难受地喘了一口气,假装“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颊,也遮住了他微微张开的薄唇:“他不会挟持你。就按我昨晚所说,找秦国大使馆送你回家……去吧。” 见她迟迟不走,“奴隶”索性使尽全力把她往前一推,同时惨笑一声,道:“如风,哥哥……要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