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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阳扬着下巴道:“我一个证人看看证物怎么你了。” 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荀阳,去年在俞王墓前,我对你说的话你忘了吗?” 荀阳如同雷劈般瞬间僵住,哆哆嗦嗦地回过头:“秦老,你怎么来了?” 来者是个白胡子老头,鼓着眼睛,火冒三丈地道:“要不是你师父临死前让我看着你,你以为你能逍遥到现在?下次再接这种不明不白的活,直接给我蹲局子去。” 魏楠诀闻言,不轻不重地扫了荀阳一眼:“你又下斗了?” 荀阳哭丧着脸:“两位大人,就别为难小的了,先看看这个假笑男是什么玩意儿吧。” 沈慕之拿着软皮“账本”道:“看上去倒像个生死簿,打了叉的大概就被丢到黑屋子里去了。” 像极了“赵文”在喂养着什么东西,而他们这些降邪人士就是饲料。沈慕之心中暗忖,并没有将后面这句话说出。 秦老闻言,问道:“黑屋子?这位小朋友能否说仔细点。” 荀阳挤到秦老旁边,挣表现地说:“您可不知道,我在里面困了一天一夜,好在我嫂子及时赶来......” 沈慕之见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忙打断:“你好好说话。”又对秦老道:“老人家,荀阳我们也救下来了,还有事就先走了,您有事问他就好。” 荀阳极为上道,魏楠诀本来美滋滋的,听到沈慕之打断,心下有些失望,但想到马上能与沈慕之独处,又欢喜起来,于是配合道:“秦老,如果以后还有事,可以联系我,我们还要赶回A市,就不多留了。” 秦老闻言,抬眼盯着魏楠诀,虽然个子瘦矮,但是气场却十分强大。他慢条斯理地道:“你是魏家的魏楠诀吧,小蓝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荀阳瞪圆眼睛:“魏哥,你这么牛掰吗?” 魏楠诀露出一个礼貌地笑容:“蓝先生谬赞,秦老见笑了。” 秦老眯着眼睛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谦虚是个好品质,只愿我老友这个不成器的徒弟能学来你的十分之一。” 魏楠诀道:“荀阳自有他的有点,否则我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 荀阳感动得热泪盈眶:“魏哥......” 沈慕之在一旁冷哼一声,心中醋坛子翻了一地。随即又暗自责怪自己乱了心神,竟为了这种小事不爽。魏楠诀察觉到沈慕之的不满,反而暗暗高兴。 与秦老、荀阳告别后,他便小声问道:“你生气啦?” 沈慕之将手插在口袋里:“我生气什么,没有!” 魏楠诀眼中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好,你没有。” 元旦刚过,街道上已经挂满了火红的灯笼,树上裹着彩色的灯带,福字贴满了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商业街上,人们大包小包地提着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年货。菜市场旁,还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烟熏的肉香。一切都在诉说着,快过年了。 而对于降邪世家的各个子弟,过年前的降邪座谈会也十分重要。座谈会,除了切磋技艺之外,还有一个重量级的环节,让每个参会的人都跃跃欲试——枯燥的会议结束后,由国安十部主办的比赛。 这个比赛,主要是为了培养年轻人,并且也能在年关将至的时候,清除邪祟,为社会作出贡献。为了激励参赛者,国安十部会拿出一件降邪用的宝贝,作为第一名的奖励。 当然比赛中可以选择单打独斗,也可以选择合作,并且每一年的计分规则都或多或少有所变化。 往年的这个时候,魏楠诀都会被召回魏家准备比赛,但今年不比往常,他舍不得留沈慕之一人在A市。 沈慕之却一直等着这个时机,魏家因为这件事,整座山定是门户大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种时候,正是他偷偷前往半山腰勾陈殿的好时机。 将魏楠诀送走后,沈慕之立马拿出身份证,将下一班航班的登机牌打印出来。 蜀地没有下雪,但气温已然很低,特别是空气中的湿意再配合着冷冰冰的风,不禁让人瑟瑟发抖。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令沈慕之打了一个哆嗦,他不喜欢又冷又湿的地方。 他压低帽檐,随便拦了一辆车。司机听到目的地后,操着一口方言道:“弟娃儿,那个地方不是旅游景点,车开不上去,门口有人拦到。” 沈慕之道:“没事,你往那里开,在门口把我放下来就行。” 司机道:“你说的哈,到时候不要怪叔叔把你放到荒山野岭哈。” 到了魏家山脚,盘山公路入口处果然有人守着,沈慕之远远下了车,仰着头往山顶看,山上白雪皑皑,一望不到顶处。 沈慕之无奈地叹了口气:“管这里的是老王八手下的谁来着?以后回四御处,免不了要被老王八奚落,说我沈慕之求了他。” 想到这里,他使劲跺了跺脚,连土地神咒都懒得念。不一会儿,有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孩从树洞里钻了出来,头上扎着两个冲天炮,眼睛瞪得圆圆的,可爱的样子倒是与变小的西山鬼王有得一拼。 他看清楚沈慕之的模样,张大嘴巴:“沈......沈......”说了半天也没说完。 沈慕之看到他,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原来是你这个小结巴管着这片地啊。” 小孩终于说清楚话:“沈慕之!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