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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后,城里所有的粮行都齐刷刷地恢复了之前的高粮价,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肯再降了。 自那以后,全程的百姓就都恨上了粮行的人。邵掌柜的铺子,从账房到手下所有的伙计,大家都有被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骂的经历,说他们卖粮的人全都黑透了心肝肚肺。 谁知道是哪个粮行的人向官府出首的?不是他——但反正这锅,是整个行当一起背了。 可是又有谁知道,如今这粮价,根本不是他们这些粮行的掌柜说了就能算的? 邵掌柜想起昨晚他去晚晴楼赴宴,宴上坐着的,赫然是好几家粮行的店东,还有几位他没有见过的“贵人”。 那宴席上菜色的豪奢,真真戳痛了邵掌柜的眼,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抵便是如此。令邵掌柜震惊之际,险些忘了与他的东家对答。 余庆行是所有粮行中库房最大,资金也是最雄厚的,店东似乎是为了炫耀,特地命邵掌柜把所有存粮的数目报了一遍。席上贵人似乎颇为满意,频频点头。 底下人就恭维:“三爷,这京畿一带的存粮,我们这些人手里的少说也占去了七八成。大伙儿绝对都听从您的号令,您指东,我们绝不敢往西,您指南我们绝不敢打北……” 那三爷点点头,说:“相信各位最近都背了一些骂名,我向各位保证,必定不会长久。眼下的粮价只要再多坚持几天,京中必现小乱。到时就是各位慈悲为怀,济世为民的时候……当然,在那之前,有关路税的新政,应当就有个结果出来了……” 邵掌柜不懂什么是“有关路税的新政”,可能他这一辈子,就只懂粮食,只懂稻米小麦粟子的成色……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眼下的粮价再多维持几天,京中与京郊恐怕不是“小乱”,而是“大乱”。 但是席上的人都不在意,几个店东冲那席上的贵人送上谄媚的笑与阿谀的言辞,都是在表达感激,颂扬那贵人为他们这些商户做主,解民于倒悬——这听起来就实在是太讽刺了。 正在邵掌柜在一旁独自尴尬的时候,晚晴楼的“状元粉”送了上来。这粉清润爽滑,极合席上贵人的胃口。很显然他非常喜爱,吃了一份之后,又要了第二份,同时笑道:“我自诩满腹诗书,却奈何与‘状元’二字此生无缘。” 这下席间的风向立改,开始吹捧这位贵人的诗书文字,天下无出其右。邵掌柜听着,都有点儿暗暗害臊。 “对了,见到这‘状元粉’,倒令我想起来了,听闻前一阵子各位为那‘金银稻’相争,如今可寻到个解决之道了?”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店东们纷纷摇手,表示他们之间和谐得很。 邵掌柜却知道众人此前就为了这金银稻,险些打破头。但那金银稻的供应也极其不稳,今儿运来三万石,明天就运来十万石。所有的粮行都不敢放松,生怕错过,这难得的赚钱机会就要“踏空”了。 如今各家粮行都已经“重仓”了金银稻,据他所知,最大的几家粮行都已经向相熟的钱庄票号融通了短期的头寸。但在这节骨眼上,大家也都不敢大肆抛售,生怕一起出货压低售价,只盼着晚晴楼这样的大东家生意能再好一点,能多从他们手里进一些货。 “邵掌柜号称‘百谷尝’,这天下的稻米粮食,没有他不晓得的。当初金银稻一进京,他就认出来了。若没有他的一双慧眼,咱们在这晚晴楼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状元粉’啊。” 余庆行的店东为邵掌柜说话,引来不少嫉妒的眼光。 但这时席上的三爷咳嗽了两声,改换了神情,肃然道:“诸位,我说这话,是不希望你们在座的各位因为这金银稻伤了和气。虽说是金银稻,但到底也没有真金白银来得好,不是吗?” 席上各家粮行的店东一面答应,一面交换各怀鬼胎的眼神。 那三爷见状,脸色顿时彻底沉了下去,一字一顿地说:“本王的意思是,各位,可千万不要因为这‘金银稻’,误了本王的事。到时,你们谁也担不起这责任。” 第45章 贾放清早起身, 想要从荣府后门处溜出家门,没曾想竟然被贾赦的人给堵住了。 “三爷,大爷吩咐下来的, 外头乱。府里的人要出门都要他点头才行。” 城内粮价疯涨了好几天之后,城内的秩序就乱了。前天城西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暴民冲进了一家小粮行, 抢粮未遂, 直接放了一把火, 把这粮行后头的粮仓全部烧掉了, 还波及了周遭的民居。 此时一处, 京中的粮行人人自危, 不仅聘请了人数众多的护院,还联名请动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日夜在城中巡逻, 但有游民、刁民, 一律逮治, 如此一来,京中的秩序才好了些。但是气氛已坏,百姓们多满怀着一腔愤懑,焦灼等待着变局出现。 贾放找到贾赦,向他求情:“大哥,我有不得不出门的理由, 出门是去做正事。” 贾赦冲他一虎脸:“爹出门之前交代过的,爹出门在外, 这京里的闲事,咱家能不掺和就绝对不能掺和——爹郑重将这责任交到我头上,我就不能不担着……你出门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粮食的事。”贾放低下头, 小声说,“城里眼下是这种情形,我……心里不安。城里有我能帮上忙的,我想帮上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