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审敌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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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纸黑字在宁无忧手上抵赖不得,可是赫连平还是满脸不屑,语气轻蔑地说: “那又怎样,这监狱可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谁也别想踏出半步” “我看未必吧,赫连将军也太高看自己了” “来人,速速将这妖女和这来路不明的野男子拿下” 赫连平自认为自己的人,应该潜伏在四周,可是,他又高声重复了一次,周围并没有人出来响应他的命令。 “认罪吧,赫连平,若是你能如实回答我几个疑问,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也不迁怒于你的家人” “口气好大,你算老几?敢威胁本将军的人还未出生” “死到临头还嘴硬” “来人,用刑” “你敢,臭娘们,我可是朝廷功臣” “啊……啊,臭娘们,打死我也不说” 最终,赫连平的血肉之躯,扛不过大牢中的各种刑具伺候,他招认,是他把宁府的日常动静报告给南越太子慕清泷,甚至还很详尽地将宁无忧的大哥,宁无双往返家中与边关的路线情况出卖给慕清泷。 宁无忧听着赫连平毫无隐瞒的叙述,他是如何出卖宁府一家的行踪,导致了家门蒙难惨遭祸害的下场,虽然这悲惨的家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可是,如今再听他这样一说,仿佛自家的不幸又重演了一遍,娘亲挣扎在血泊中,最终难产逝去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宁无忧终是止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好在,身旁有慕清朗及时将她抱住,她才不致失态跌倒。 她迅速调整了自己,双眸充满着坚定的信念,并在心里立誓,她一定要把那些幕后黑手一个个揪出来,以其之道还施彼身,以此慰娘亲在天之灵。 她真的不甘心,她这样小小年纪,原本还可以藉着年幼,可以娇声软语地扑进娘亲的怀中撒娇,可就是因为这些渣滓的迫害,她温馨的家园如今落得凄凉无比,她也只得迅速成长,只得接受这凄惨的结局。 她好恨! 虽然娘亲最后的遗言要她好好活着,不要报仇,虽然她也听过慈悲寺“了心”大师的开导,不要沉浸在仇恨中,误了美好光阴。 可是她实在无法做到,明知仇敌就在自己身边,她却要视而不见。 她做不到若无其事。 她要将那些伤害过她和家人的凶手,一个个拿出来,挫骨扬灰! 她眼神突然疯狂起来,用铁夹夹起烧得正红彤彤的烙铁,对着赫连平的身体熨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刑讯室,充满着人体皮肤烧焦和赫连平剧烈挣扎的惨叫声…… 昏死过去的赫连平今生无比的后悔,他实在不应该小看,这个连及笄之年都未及的小女子。 他更不应该去做讨好慕清泷,而去出卖宁永峻一家的事。 昏迷之中,他又捆绑塞进一条布袋之中。 深秋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明明,晨间还是凉飕飕的,可是到了午间,日头又热得如同夏日。 赫连平这次被绑在校场的攀爬木架上,他垂着头,不敢看昔日自己的众多手下,可是他的众多手下却一直盯着他,表情复杂。 “众位,你们眼前捆绑之人,想必不用我说,你们都清楚他是谁” “大家一定想知道他为何被绑在此处,你们先看看这个” “没错,他要向南越太子通风报信,让他前来劫牢” “你们说,像此等犯罪行为应该怎么称呼?” “通敌叛国” “要怎么处罚?” “凌迟,凌迟” 士兵们激动起来,是啊,这样的渣滓,身为朝廷将军,他自己却带头通敌叛国,这样的人太可怕。 “好,就按将士们的吩咐去执行,赫连平,通敌叛国罪名成立,为平众愤,即刻行凌迟之刑,还有,答应他不祸及他的家人跟着死罪,但是他的所有家产和财产必须全数充公,以服人心” “我不服” 赫连平没想到他会死得这么快,虽然四肢被绑得牢牢的,却还是高声嘶叫着。 “赫连平,一人做事一人担,你的奸情既然败露,早就要想好有这一天,还是省点力气找阎罗王给安排一下,让你投个好胎吧” “行刑官听令,送赫连平上路,三千六百刀,刀刀不可少” “是” 赫连平被拖走了,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将士们都没人先走,因为此刻,宁无忧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人觉得威严无比。 谁也想不到,她只有十四岁,她如今身子还很单薄,可是她的手段,她的威严,却给人感觉她有四十岁的老辣。 就连慕清朗,此时隐在校场某个不起眼角落,他的唇角勾起魅人的弧度,他的双眸因她此时的威严,而灿若星辰。 军营的形象在城中百姓的心中,如今有了彻底的改观。 军营那些等着浑水摸鱼的人,终于不得不重新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烂芋充数的时光一去不返了,若是再不付出十万分的警醒,做好自己职责的事,有可能,下一个被修理的就是自己。 很多将领士兵,甚至再也不敢因她是一介女流,又年纪轻轻而轻视她。 公开料理了赫连平,相当于对军营的军心是一次全方位的整肃,让某些蠢蠢欲动,伺机出卖国家利益,或者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对宁无忧和宁府出手的某些人,是一个很好的忠告。 至少,在他们想要加害眼前这位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小女子面前,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个命,来承受被她捏在手心慢慢撕碎的后果。 校场通往刑讯室的小径旁,慕清朗无声跟在行刑官后头。 “此人交给我来办” 他接过行刑官手中的薄刃,示意他退出门外之后,对着赫连平的厚唇划了一刀,“说,慕清泷为何要暗害宁府” “啊” 赫连平“嘶”的一声,他实在没想到,眼前之人虽然生得玉润倾城的模样,可是,他下手的手法也太阴毒了些。 “我不知道,该说都说了,是君子的话,就给个痛快” “我几时与你说过我是君子?在临死之前,不想知道我是谁?” 赫边平的眼中闪着求知欲。 “我就是你所说的慕清朗,你没听错,我就是对面南越守将” “你……你……该死,原来真正通敌之人是宁小姐” 未等他说完,慕清朗又好整以暇地出手,将他的舌头切了下来,然后又慢条斯理地继续着凌迟之刑所必须的步骤。 看他那样施施然的表情,仿佛他面对的是他多年的老友,可若是看他手上的刀法,就知道,他处理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会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付出惨烈百倍的代价” 两三个时辰过去,直到赫连平早已寻不到他原有的样子,慕清朗这才起身,轻尖轻轻翻转,顷刻,一条洁白的帕子就将他手上擦得纤尘不染。 …… 处理掉一个恶心之人,宁无忧并未感觉有多轻松,回到自己屋内,身子竟然迅速旋转起来,她眼中的屋顶也在迅速地转动,她感到一阵阵眩晕。 她突然有一种幸福的眩晕。 自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样将她抱起旋转。 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她舍不得闭眼,睁着眼看着头顶的他,竟然也红着双颊,笑意清湛地与她对视着。 “厉害了,我的忧儿” 不知为何,听着这厮的赞扬,她心里竟然也很受用。 他突然停了下来,空气好似变得不同,她伸出手,指上捏住他的棱唇:“敢在军营搂搂抱抱你的顶头上司,小心把你缝上” 本来那样动作只是警告他这是军营重地,不可失了分寸,可谁知,手腕却被她握住,掌心传来阵阵的痒。 “你一定属狗的!” 这厮居舔她的掌心。 “如此说来,不在军营就能搂抱我的头顶上司?” 这厮也太巧舌如簧了,宁无忧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就是含着热泪也要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