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血色帝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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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刚烈把众臣都给吓坏了,他们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就是欺负崇祯不在了,像孙承宗、傅宗龙等等这些秉性刚烈公正的大臣也早早就被他们踢出局了,以为皇后一个妇道人家,皇子年幼无知,好欺负得很,才敢这样咄咄逼人的。现在皇后竟摆出了宁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也不跟他们合作的强硬姿态,他们不由得阵脚大乱!虽说这帮人是没有节操下限的,但是人要脸,树要皮,就算卖屁股也要卖得好看些不是?皇太子还活蹦乱跳的,崇祯还在旅顺那边隔着大海破口大骂便逼皇后另立新君已经够可耻了,如果逼得皇后亲手杀死三皇子再自杀,那他们说得再好听,“乱臣贼子”的骂名也算坐实了,他们一个个把脸塞进裤裆里去好了!温体仁慌忙说:“娘娘不可,万万不可!如果你不想立三皇子为新君,我们可以再行商量,不必如此极端的!” 皇后发出一声厉喝:“滚!” 王应熊也放软了语气:“娘娘,我等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江山社稷……” 皇后头发披散,打肺里吼了出来:“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把目光投向周国丈,周国丈犹豫一下,正想说话,皇后便瞪了过来,那愤怒中隐隐带着几分狂乱的目光让国丈心口一窒,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嘟嚷一句:“你这个不孝女,非得害死大家才安心么!”一跺脚带头走了出去。他这一走,大家也就只能跟着走了出去,连臣下之礼都不行了。 周如虎赶紧把自己藏到阴影处,现在一大帮衣冠禽兽正从他脚下走过,他可不想被他们发现。他听到吴宗达颇有些愤恨、无奈的说:“皇后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肯合作,这可如何是好?” 温体仁瞪向周国丈,阴恻恻的说:“周国丈,你到底能不能说服皇后的?” 周国丈满头冷汗,说:“待老夫明天再过来劝说一番……她的性子颇为刚烈,如果逼得紧了,真的敢玉石俱焚的,急不来,急不来!” 张溥同样是阴恻恻的:“急不来?国丈大人,你以为你的时间还有很多么?清军都快打到北京来了,到时候如果还没有把事情办好,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周国丈打了个冷战,说:“我尽力而为!” 王应熊哼了一声,说:“大不了我等就废了皇后,或者让她离奇身亡,然后立田妃为皇后,再立田妃之子为新君,又不是非她不可!” 周如虎握紧手枪的枪柄,拼尽全力才控制着没让自己拔枪出来照着这群人一口气打光枪里的子弹。袁妃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帮衣冠禽兽对内不能治国安邦让百姓安居乐业,对外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开疆辟土,欺负孤儿寡母倒是一个比一个拿手!这样的“正人君子”充盈朝野,大明到现在都还没有亡那简直就是一大奇迹了! 这帮衣冠禽兽一路骂咧咧的商量着对策,渐渐走远了,寝宫总算是恢复了平静。只是在紧闭的宫门内传出压抑的哭声,周如虎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可以看到,皇后正抱着惊魂未定的三皇子和袁妃失声痛哭,袁妃和三皇子也在大哭,三个人哭成一团,看着都觉得心酸。他本来让这群“正人君子”,也让崇祯的刚愎自用所造成的严重后果给气炸了肺,只想一走了之,但是看到这三位哭成这样,又挪不开脚步了,默然良久,最后下定了决心:“莫说是皇后皇妃,代表着大明的颜面,即便她们只是再寻常的农妇,看到她们被人这般欺负法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不远处,哦,宫廷侍卫正在换岗,不远处传来咒骂声和惨叫声,还有拳脚落到人肉沙包上的闷响,显然那个让他用蒙汗药迷翻然后拖到一边盖上毯子伪装成偷懒睡大觉的倒霉蛋被发现了,也正如周如虎所料,发现这个昏迷不醒的家伙之后换防的宫廷侍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圈踢,根本就不给那货开口说话的机会!这动静把原本应该过来看守宫门的侍卫给吸引了过去,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周如虎从屋梁上轻轻跃下,一滚滚到阴影处接近宫门,一看没有上锁,也顾不上敲门了,轻轻推开,闪身而入,再把门关上。 大殿里,皇后正抱着皇子和袁妃哭得雨打梨花,完全没有留意到门口的动静,等她发现不对时,周如虎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她的哭声戛然而止,飞快的抹掉眼泪,将皇子和袁妃保护在身后,手里握着那把淬毒的匕首,寒声问:“你是何人?擅自闯入本宫的大殿,意欲何为?”周如虎手指压着嘴唇冲她们“嘘”一声,手一扫扫灭了好几支蜡烛,大殿里的烛光顿时暗了下来。三皇子神情更形恐惧,直往皇后怀里藏,这几天他都被吓坏了。周如虎指了指偏殿,低声说:“娘娘,我乃唐山总兵周遇吉之子周如虎,奉家父之命潜入宫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那边去吧。” 皇后对周遇吉没什么印象,却也依稀的知道入关的清军在唐山遇到了异常顽强的阻击,几万大军四面围攻,每天死伤上千人都打不下来,因此听说对方是唐山总兵之子,顿时稍稍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的吹灭好几根蜡烛,然后抱着三皇子,带着袁妃,和周如虎一起进了偏殿。 偏殿再往里面一点就是皇后休息的地方了,这里比较隐蔽,可以避开宫廷侍卫的耳目。进了偏殿之后,她请周如虎坐下,压低声音问:“你真的是唐山周总兵派来的?周总兵派你潜入宫中,意欲何为?” 周如虎同样压低声音说:“回娘娘的话,早在七天前家父便发现了建奴入关的先头部队,意识到大事不妙,一方面下令加强唐山城的城防,准备与敌军死战到底,一方面又派末将带领一批精锐潜入京城,一旦事不可为便设法救出娘娘和几位殿下,然后南逃投奔冠军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娘娘你们落入建奴之手!” 皇后有些感动的说:“这么说,周总兵还在唐山城与建奴苦战?他真的是一位大忠臣,像他这样的忠臣,真的太少了!”随即想起了什么,神情一黯,问:“少将军,你是什么时候潜入到寝宫的?” 周如虎如实相告:“有一阵子了。” 皇后苦笑:“刚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吧?” 周如虎点头:“都看到了!” 皇后问:“现在你心里作何感想?这大明还值得你卖命吗?” 周如虎也是苦笑:“不敢欺瞒娘娘,方才微臣真的想一走了之……现在也是一样,但是,家父说过,这么大的国家就要亡了,却没有一个人为它殉葬,是会被后人耻笑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说:“家父的命令是接应娘娘和几位殿下撤离京城,逃往南阳,这……这很有可能是他老人家让微臣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微臣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微臣冒险入宫,就是要带娘娘和殿下走的。” 袁妃大喜:“你……你真的能带我们逃离这个阎王殿?” 周如虎说:“总得试一试的。” 皇后的神色越发的黯淡,苦笑:“逃?能逃到哪里去啊,现在宫里到处都是这些乱臣贼子的耳目,即便是本宫也是寸步难行,别说逃到南阳,就算逃出皇宫,也是千难万难!”她看着周如虎,郑重的说:“小将军,本宫恐怕是走不了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带本宫和袁妃几个皇儿走,送他们到南阳去!你告诉冠军侯,就说大明已经完了,他效仿东汉光武帝,立太子为新君誓师北伐也好,自立为王割据一方也罢,本宫都不会怪他,只要他给几个皇儿一口饭吃就行了!” 三皇子恐惧的叫:“母后!” 皇后抱紧孩子,泪如雨下,说:“好孩子,以后母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像你太子哥哥那样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我苦命的孩子,如果你能逃出这个地狱,一定要忘了自己出身帝王家的身份,在冠军侯治下当个平民百姓好了,千万不要听别人教唆去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其实在他治下当个平民百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比你呆在这个牢笼里要自由、快乐!” 周如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他还想着如何将这一家子平平安安的送出北京,可是看到皇城被封锁得严此严密,他才发现此前的种种计划是何等的不现实!别说把这么大一家子带走,哪怕是把一个小孩子送出去也不容易啊!可是如果不能把皇后救出去,他这一趟京城之行又有什么意义?皇上凶多吉少,太子年幼,全靠皇后撑持大局了,如果皇后都不在了,这天下还不得乱套! 皇后安慰了三皇子几句,然后对周如虎说:“小将军,答应本宫,一定要把孩子们带走,本宫求你了!” 周如虎慌忙摆手,说:“娘娘不要这样说,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事情,你这样,微臣会折寿的!” 一个有些冷峻的声音飘了过来:“娘娘,还有这位小将军,你们有时间说这些废话,还不如想想怎样才能逃出京城!” 这里还有别人! 周如虎触电般弹起,刷一声拔出燧发手枪,发出一声低喝:“谁!?” 一道黑影从偏殿中央的柱子上悄然滑了下来。此人身高中等,偏瘦,穿着一身宫廷侍卫的衣服,看上去很不起眼,但那双眼睛特别有神,貌不惊人,但冷峻得令人生畏————这倒让周如虎松了一口气,光是这气质就能看出这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狠角色,宫廷侍卫那帮没有见过血的废物是绝对没有这么强的杀气的。未等那人落地,他便上前一步,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压低声音说:“表明你的身份,否则,死!” 这位来客那冷峻的脸庞掠过一丝笑意:“你敢开枪么?就不怕招来宫廷侍卫?” 周如虎搭着板机的手指均匀发力,击锤板起:“敢不敢拿命跟我赌?” 显然没有人愿意跟他赌:他开枪招来宫廷侍卫,能否脱身是一半一半的事情,而这位让他拿手枪顶住脑袋的则百分之百是死定了!这位冷峻的帅哥说:“石天保,河洛新军山地营斥侯中队的中队长!” 周如虎吃了一惊:“你就是那位带着几十号人潜入台湾,将红夷弄得人仰马翻的苗族雄狮石天保?” 石天保说:“雄狮谈不上,石天保倒真的是我。”随手拨开那支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的手枪,单膝点地向皇后行礼,说:“微臣石天保,奉冠军侯之命前来接应娘娘及众位殿下南迁,冒昧闯入,让娘娘受惊了,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