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旭日朝霞

    “如果南宫霞中意南宫峰是假的，那么让我们来解开诅咒也可能是假的，璇玑图也可能是假的，支持侄儿，也可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都是假的，什么才是真的？他不能处于别人制造的假象之中。

    沐小狸看他那么认真，这毕竟是别人家族的事情。就怕他们不乱，乱了，东辰还不必担心他们北凉会动兵打战呢。

    “你是不是因为昨晚中毒，脑子傻了。哪有那么多假的？我看他跟他侄子关系是真的。要是假的，能待在身边，养这么多年？你会将你大皇兄那个冷宫里的孩子，养大么？”

    楚王瞥了她一眼，她是不知道皇宫里，真真假假。有人为了报仇，可是潜伏十年二十年呢。

    提到轩辕渝的那个孩子，他倒是悄悄见过那个孩子，还是个奶娃娃：“要是那小子的性格合我的意，为什么不能？”

    “会为了他，得罪陛下，冒着灭族的危险，就是亲爹也做不到。”沐小狸愣住了，好像想到了什么，“等一下。亲爹？那个南宫旭没有娶亲，也没有儿子，是孤身一人带大南宫峰的。南宫峰的母亲姓名不详，该不会，他们真的是亲父子吧？”

    她得好好查查那个南宫旭到底什么来历。当初人在东辰，消息灵通的很，现在人在北凉，反而不认识北凉这些人物的真实面目。真是，悔不该当初沉迷于机关，搞得现在连这么重要的人物都不了解。

    南宫霞册立太子之后，就携着南宫岸，领着其他皇子公主们去偏殿，设宴招待百官。虽是晚宴，因朝贺在上午，中午便开始入席了。

    陛下寿宴加上新太子册立，宫中司礼官员早有应对，临时补齐了所有礼数环节，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不慌不乱，办的格外隆重。

    陛下端坐在主位，接受百官贺寿。那些镇守要地的重臣，他一个没有召回。看着眼前的臣子们齐齐跪拜，他让新太子站到自己身边来，一起接受百官朝贺。

    这些他一个人面对的，如今变成父子一起面对的。

    “诸位爱卿平身。”南宫霞看着臣子们起身抬头，看到新太子的眼神。有人坦然，有人讶异，有人不愿意，又不敢说出来。

    南宫霞说：“寡人的皇子公主们，帮着寡人选出下一任国君。太子也认同寡人不驱逐其他皇子的观点。北凉的未来，就交托给太子了。”

    没有征询任何一位大臣的意见，没有给任何一位臣子反对的机会。就这样，直接托付了。

    不管那些臣子们心里最支持谁，最看好谁，以他们支持的皇子的名义，推举出来的新太子，在名义上就断绝了他们造反的出师名头。

    当初，他登基大位，他的父皇并没有这么做，也来不及为他做这么多。他不一样，他要趁着自己还能决定的时候，将一切都安排好。

    曾经那个被当做太子人选的皇弟，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不是南宫峰不好，只是从来没想过而已。

    典礼从早上忙到晚上，各种祭拜。

    南宫岸从头至尾，都没有笑一下。那些曾经的兄弟姐妹，如今都成了臣子。会揣度他的喜好，会争宠，会讨好……但是，即便是当上太子之前，也未曾平等过吧。想着谁会继承大位，父皇会看上谁。有人明着排挤，有人暗地里下功夫。只不过，如今揣度的对象变成了自己。

    没什么好开心的，也没什么不开心的。父皇当了二十年皇帝，不见得会比皇叔当了二十年江湖散人开心。他不认为自己会多得上天眷顾，但，看着群臣，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复杂。

    但是昨晚闯入自己府邸的两个飞贼，来去自由，那才潇洒。

    庆典之后，南宫霞单独召见了南宫峰。

    皇宫的城楼，地很宽，风很大。

    “你想过当太子吗？”南宫霞问道。

    南宫峰觉得可笑，已经定了太子，还来问。想不想，还不是给了别人。他也不必矫饰，回道：“想。”

    南宫霞早就看出来了：“是寡人的孩子，都想。但是太子只有一个，不是想，就有的。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不是你？”

    南宫峰从小就跟着皇叔，对父皇的心思，说不准，也猜不透。“不知道。”

    “你记不记得，你有个妹妹？”

    “妹妹？南宫曦？”南宫峰有点印象，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跟太子之位有什么关系？

    南宫霞望着这王城，这天下，即便他是君主，也不能一统四方，甚至连女儿丢了，都找不到。后来，他将王城变成了跟自己皇宫一样，了如指掌的地步，也无法挽回失去的痛苦。他最喜欢的公主，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这么久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孤独地站在这里，不被人理解，也不需要人理解。

    南宫曦扶着栏杆：“是啊！你那时候还小，居然还记得名字。”

    “失踪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还记得是怎么丢的？”

    “不记得。就记得妹妹叫曦，是在宫外不见的。”南宫峰记得妹妹的名字，是因为很多人都说，那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连名字都带着太阳，将来是要有大作为的。

    南宫霞心里记挂了那么久，这小子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他不得不提醒一句：“是跟你溜出宫。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这……”南宫峰听出来父皇语气中的愤怒。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能这么生气？难道自己不能当太子，是因为小时候丢了妹妹？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啊！

    南宫霞一想起女儿，就变得很温柔，她是那么可爱，比她的哥哥们都要聪明。“她喜欢出宫玩，年纪太小，寡人担心。岸偷偷带着她出去，每次都悄悄带回来。他们还一起合伙骗我，说串好的借口。你就带出去一次，就再也没回来。王城这么小，寡人很想知道，她，是怎么丢的？”

    “这……”南宫峰无法回答。他根本就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