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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知面色不变,对二皇子知道此事,并不讶异。他淡淡点头, 苦笑一声:“确有此事。”他解释道,“故知于裴宜笑,并无感情,不过是想要将她拿捏在手中,于殿下有益。” 二皇子神情晦暗,骨节分明的手在桌案上敲了敲,“有心了。”半晌,他复又开口,“你妹妹那事,我已经知会文太师了,等风头过去,他自会帮你把妹妹救出来。” 温故知弯腰拱手,动作行云流水不卑不亢,“多谢殿下。” 从二皇子府上出去,雨势渐大,温故知撑了一把伞,与同僚分开出去,免得太过招摇,让太子那边起了警觉。 坐上马车,往家行不到三里路,马忽然停了下来。温故知警觉起来,出声问:“怎么回事?” 车夫竟然没有回答。温故知蹙眉,并不慌张,皇城地界,他朝廷命官,身居要位,有人要刺杀的话,不可能如此莽撞。 他屏住呼吸,端坐其中,倏而,一柄长剑从外穿了进来,剑锋凌厉,从他脖颈边滑过,冰冷的感觉比痛感要先到。 那柄剑偏离了些,只划破了他的脖子,并未伤到要害,可血还是从身体里流出来,黏糊糊一片。 还未回过神,一双大手从外面伸了进来,一把抓住温故知的衣领。风拂起车帘,温故知终于是看到了外面的人。 雨很大,萧重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能看到他身上健硕的线条,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磅礴的威压,骇得温故知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温故知已经被萧重提了出去,他才后知后觉大声吼道:“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萧重捏着他的衣领,黑眸好像被雨水洗过一样,更加幽深漆黑,也更是渗人。 萧重的眼神忽的晃动了下,想也没想,一拳就打在了温故知那张小白脸上。温故知立马就懵了。 平日里,萧重瞧着好歹也是个知法守礼的人,可现在这强硬的拳头告诉温故知,这个人手上沾的血,比他走的路还要多!不差他一个! 温故知慌乱看到,雨幕之中,他神情冷厉,一双黑眸如剑,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温故知拉住萧重的拳头,急忙喊了一声:“萧将军!” 萧重眼眸微动,就温故知那点力气,哪能阻止得了他,他照着温故知的身体打下去,冷声咬牙说:“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妄想?” 低沉愠怒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温故知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好像是被野兽捕捉到的小白兔,根本逃不开。 恍惚之中,温故知慌乱说了句:“将军!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二皇子的人,你克制一些!” 萧重一顿,温故知松了口气,还以为萧重忌惮了。 “克制?”萧重戏谑一笑,一脚将温故知踹开,“老子就没怕过谁!我回城后守点礼,还真当老子是个文雅人了?” 温故知肋骨一疼,动弹不得。 雨很大,重重砸在身上,疼得温故知说不出话来。 萧重: “就你这样子的玩意儿,竟也配娶她?” 温故知拼命想要爬走,可萧重在,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刚刚从二皇子府上出来的翩翩公子,这瞬间如同落水狗一样,狼狈极了。 萧重心中也是痛恨。 温故知还真当他好欺负,都敢当着他的面勾引他未来妻子了!他没有当着裴宜笑的面动手,而是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胖揍一顿,让温故知知道,有哪些人招惹不得。 萧重下手重,不到一会儿,温故知就昏厥了过去,整个人躺在雨水里,白衣脏污,狼狈不堪。 萧重收手,嗤笑一声,黑色眸珠如同熠熠发光的黑色宝石,他转身就上了马。气也出了,他还得赶紧回庄子里去,不然裴宜笑会急的。 大雨滂沱,淋得人眼前模糊一片,整个人的身上都被雨淋得湿透。回到庄子时,不算夜深,庄子里的人还没睡。 老张撑着一把伞在裴宜笑头上,繁星担忧的声音在雨中响起:“小姐!雨这么大,天还黑了!咱们明日起早再去寻人吧?这般恶劣的天气,会出事的!” 裴宜笑蹙眉,脸上神情严肃,她接过老张手中的伞,坚持说:“不行,我放心不下,将军不见了许久,我定要去找找。” 繁星:“将军是战神,哪里会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只听滂沱大雨之中,传来了马蹄与马鸣声,裴宜笑凝眸看去,只见雨帘朦胧与黑暗里,缓缓出现一道高大人影,他骑着马,身姿更显挺拔。 马儿到了跟前,收蹄停下,鬃毛尽湿,它甩了甩脑袋,发出哼哧声。 繁星见此,松了口气,虽然惧于萧重威严,可还是忍不住替自家小姐嘟囔:“这大晚上的,将军也不知去哪儿了,我家小姐还打算冒雨出去找找呢。” 萧重看向撑着伞的裴宜笑,心中一软,她身上的裙摆被雨水打湿了,也沾着泥浆,仰头看他时,眸中水气弥漫,全然是对他的担忧。 萧重懊恼,早知道如此,便直接把温故知从二皇子府中拖出来揍一顿好了,指不定能早些回来。 萧重从马上下来,裴宜笑睨了繁星一眼,说:“你和老张去烧些热水,让将军准备准备沐浴。” 老张和繁星应了一声是,便一同去厨房烧水了。 裴宜笑上前垫脚给萧重撑伞,萧重往后躲了躲,面色淡淡说道:“我身上湿,不要把你也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