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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央一愣, 随即弯了弯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温声中是掩藏不住的无限宠溺。 只道:“怪我。” 树木葳蕤,百花盛开,微风闲适清许,如火的骄阳高挂。 六月来的极快。 人人皆知,贺廷尉养病于镇国将军府。他所涉及的案件,最终以官复原职,克扣三个月的俸禄收尾。 约等于无。 魏央亲自出面,替贺大人告了病假,将军府里的熬更守夜也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这夫妻二人住在临南院里,一墙之隔。 林双玉身受重伤,血流无数,贺同章心结无解,久昏不醒。将军府里进出的珍贵名药无数,费了不少的心血。 而另一边, 自太宜宫知晓了消息后,多次差人来问。 是否将军身受重伤? 将军是否有恙? 将军……真的尚好吗? 面对这一次次的关切,魏央不得不亲自跑了一趟,同太后当面解释,自己的确完好无损。 是墨书受了点刀剑皮肉,这才药材不断。 太后识得墨书,他同魏央一起长大,武艺精进,是魏央的得力心腹。 若说魏央为了他,花了这么些心思,虽有些牵强,但还是可信的。 她再三打量了魏央上下,确定他不似有受伤的痕迹,这才终放下心来。 差方圭从宫中挑选了几只上好的灵芝参草送去将军府,又不断叮嘱魏央,居行在西平,万事要小心谨慎。 莫要将自己的安危,当成儿戏。 她说的隐晦急切,魏央心中了然,毕竟这看似风平浪静的皇城里,想要他命的人, 不计其数。 叩谢了皇恩,拜别太宜宫,魏央这才回到府中。 望着琳琅满目的珍草名药,白问月不由地调笑打趣: “看来姑母她,还是心系于你的。” 这样紧张他的身子,又送了这样多的药来。 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魏央笑眼温情地望着她,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吻了吻雪白的脖颈。 沉声问:“那你呢。” 绯红蔓延,满面羞红,嘴上却不肯退让半分。 她挑高了眉,一脸神秘莫测:“将军可以猜一猜” 正欲转身抬首,魏央固住她的身子,附势吻了上去。 柔软触碰,掠夺角落里的每一处清甜,魏央紧环住她的腰身,白问月动弹不得,背立贴身。 她覆上魏央的手,竭力抬首去迎合他。亲吻炽热缠绵,微有酥麻眩晕,忍不住喘了一声,呼吸渐渐急促,空气越发稀薄。 魏央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来,眸目温水地望着她,又轻啄红唇,笑道: “我猜是的。” 娇笑收尾。 —— 稳稳又过了几日。 自林双玉同贺同章的病情皆都安稳下来之后,这日子终得可以微微松懈。 总归是要醒的,便无须再急。 她早准备好一切,只等他们,醒来再说。 她本以为,这先醒转的,定会是贺同章。毕竟他无任何外伤,也无其他内损。 却未料及,这先醒来的,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林双玉。 那一日。 林双玉受袭,被长刀刺进了胸口,事发突然,未曾有任何前兆。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疼痛蔓延至全身,意识剥离前,她满心想的,是要再见一眼予木。 她还未曾同他道过歉。 常言道,看透生死便须得死过一次,才得‘过往红尘皆云烟’的心境。 林双玉却恰恰相反。 她是众多死里逃生中,唯一一个更贪恋红尘之人。 皆因,这滚滚红尘人世,有她割舍不下,深爱入骨的人。 她醒来那日, 白问月正在不闻居的清池里喂鱼。 下人忽而来禀,说是贺夫人醒了过来,口口声声念着“予木”。 白问月放下鱼食,提起长裙跨步,脚下未曾停歇半分。 她一边向着临南院走去,一边忍不住思索。 这予木,是什么? 予木是林承为贺同章取的小字;林去半为木,木多成林,予木便是赠予林木。 林双玉未嫁他前一直唤他予木小叔,嫁了他之后,自然不能再唤小叔,乱了辈分。 思前想后,去二取二,私下里她便唤他予木。 北绍的纪风严谨,妻子直呼丈夫的名讳是大忌。 动辄便是家法,这是礼义。 白问月当初如此深爱谢欢,便是因为他在这纪法禁忌里,许她直呼名讳。 她想,这样平视相待的恩宠,同旁人天壤之别,定是真情倾覆。 后来,她错了;于是,她死了。 林双玉自然同她天差地别。 贺同章是真正的疼她化髓,毋庸置疑。 不过是个名字,莫说他在不在意,他这样熟读百书,却从未去想过妻子是否得体守妇的疑问。 只要两人相守一起,别的又有何要紧。 林双玉醒后, 口干舌燥,面色苍白,虚弱到了极点。 她口中要的不是水,也不是真相。 而是她的丈夫。 第42章 反目成仇 白问月侧坐在床边, 为她喂水,林双玉强撑着身子,非要去寻贺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