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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林广,拥兵自重,心怀不轨。 当年。 太后自以为是利用林广铲除异己,为谢欢继位做万全准备;实则却是林广借由她的手,杀尽谢氏满族。 借名杀人,欲取而代之。 她不明白,林广握权镇守西平,谢宁渊与魏荣延远在边境,他一人独大,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诱惑。 权重望崇专行,生杀予夺随性。 哪一个男人在江山唾手可得时,能毫不动摇? 谢宁渊一死,天下皆喜。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西平丞相府的骠骑大将军。 林广。 彼时若非是魏荣延快马加鞭地日夜兼程,自西境连夜赶了回来。 魏后与谢欢,孤儿寡母外立无援,早成了林广登位的垫脚石。 这北绍也早已改换姓林了。 林老丞相对自己的儿子再清楚不过,他百般告诫,再三劝告。 绝不能允许林广做出任何谋逆之事,有失林府忠名。 然而,林广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羽翼已成,如何会听林承一个休辞老丞相的话。 起兵当晚,林老丞相勃然大怒,急火攻心。 一口气血未顺,吐了出来。 直接倒在了病榻上。 太后低估了林广,这毋庸置疑。 可林广却没想到,他也低估了魏荣延。 魏荣延杀伐果断,油盐不进。 回到西平后,任他如何威逼利诱,皆不为所动。 魏荣延手握几十万大军,如何抵挡? 他亏有狼子野心,逞得匹夫之勇,最后还是栽在了魏荣延的手上。 说来可笑。 谢欢的心底是恨毒了太后,可十七年前的那场兵变,若非是谢欢,太后早已和林广泉下作伴,成了魏荣延的刀下亡魂。 这个被魏荣延视为魏氏耻辱的女人,因谢欢一句:“母后会保护我。” 死里逃生。 寒风萧瑟,宫闱寂怜,指着大殿的高座。 魏荣延问他: “殿下,你可知这江山万里,安富尊荣,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垂涎这个位置。” “你如何敢坐?” 五岁的谢欢,无知懵懂,眼眸却泛起光泽。 他答:“母后会保护我。” 稚子朗声,说的十分笃肯。 魏荣延哑然失声。 接着便是一阵仰天长笑,却不知是喜是悲。 她想杀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护你呢。 便是这般,魏荣延也放过了魏后。 朝臣动荡不安,处处阴谋诡计, 谢欢确实需要她。 至于林广,自然是死罪难逃。 林承一生鞠躬尽瘁,为保全他的颜面,他独惩了林广一脉,问罪抄斩。 而林氏的其余人,避重就轻,只将他们驱出了西平,算是小惩大诫。 林广一妻一妾,膝下有正室所生的一子一女,皆被处死。 当然,对外是这样宣称的。 魏央只听他父亲提起过当年林广谋逆,一家被斩,却不知,林广的两个孩子实则是跟着林府离开了西平。 而救下他们的人,正是魏荣延。 既是将后联手,单放过魏后必定于心有愧,他与林广出生入死多年,又如何能看他后继无人。 功过是非,左右权衡,他动了私心。 魏荣延将林广的一对儿女暗地里送回了林府,只等老丞相的后事料理完后,远离西平。 却未曾想,整府南迁,一路舟车劳顿,途径金陵,他的这个小儿子染了肺病,不幸夭折在半路上。 是以,林广的后人,这才独剩下林双玉一人。 长道幽深的天牢里,寒气逼人,针落有声。 牢房的两边无人无灯,漆黑一片,魏央提着一盏微弱的烛灯,格外明亮。 隐约感有寒意,白问月不自觉望他身旁靠了靠。 他身形高大修长,肩背挺直宽阔,抬首去望,清晰的轮廓,英挺的剑眉。 还有因为冷声,微微散发出的震慑。 盛气逼人。 察觉到白问月的动作,魏央抬手穿过她的腰身,顺势将她轻揽进怀,为她挡风。 眼睛却未有丝毫偏移。 目不斜视地望着贺同章,他一字一句重复道: “罪臣之女,为何还活着呢?” “贺大人?” 贺同章还未答话,白问月轻依着她,先是一脸不悦。 “她为何不能活?”她出声反问,言辞犀利。 “且不说林将军起兵谋逆时她尚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便是已然知事,魏林联合,太后如今身居高位,荣华富贵安枕无忧。” “她一个不曾参与半分的女儿家, 如何不能活?” 话中隐隐含有怒气,似是赌气般轻推掉他的手,离了他半分空隙。 魏央轻望着她,眼中藏着些许讶异。 他并非吃惊她的‘维护’,而是惊诧她是如何得知当年‘魏林联合’的旧事。 粗算起来,那一年她不过是个新生婴儿,此后林府也已南下,从未回京。 林广谋逆,太后掌权,世人与朝臣皆以为这先是前因,才有了后果。 知晓真相的人并非不是没有,但她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是从哪里得知的? 白慕石与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