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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之下,谢欢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他强撑着笑意,依然打商量似的开口:“下旨不急,就是不知魏央看上的是白府的哪位小姐呢?” “皇上看上的又是哪位小姐呢?”放下手中的杯子,魏央淡淡地望着谢欢,终于出声。 前者脸上的笑意所剩无几,眼看着沉色他突然又话锋一转,同魏央道:“朕心底可是属意白四小姐很久了。” 沉色未见,笑意更浓,颇有些昏色的味道:“无论如何朕都是你的兄长,你可不能与我争抢。” 他要纳的人并非白问月。 魏央罕见地扬起嘴角笑了笑,他以茶代酒,恭敬回声:“那是自然。” “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与皇上争抢。” 女人是,皇位亦是。 掌灯时分,红烛燃起。屋内披红挂彩,富丽堂皇。 屋外的人声渐渐隐去,白问月独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等魏央从酒桌上脱身时,她已经坐了三个半时辰了。 吱呀一声,朱门轻启,酒气袭来。 大红的蜡烛燃着,借着强劲的烛光,魏央走到她的身前,然后蹲了下来。 轻揭喜帕,掩映生姿的脸便露了出来。 她果然生的极为好看。 冰肌玉肤,艳妆华服,秋水明眸不笑自媚。 这个高大威严的男人,俯在她的膝上,黑眸闪烁,昂首望她,一脸笑意。 酒味久绕不散,热气升腾,白问月有些不适。 魏央出声轻问:“你的脸怎的这样惨白?” 她有些虚弱无力,撑着身子强答:“我还未进食。” 魏央这才往桌上望去,满桌饭菜,未动一筷。 “怎么不吃?” 他起身拉她,走至桌前坐下,又亲自给她夹菜。 白问月轻笑了一声,回道:“我虽没有娘亲,可也知道成婚之日是不能乱吃东西的。” 夹菜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心中莫名。 俊美的面孔缓了缓,他说:“往后,同我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白问月没有理会魏央夹来的菜,她知晓魏央也没有母亲,成亲的礼节能同他说上一句的人,远在宫中分.身乏术。 她斟了两杯酒,拿起递与他:“你进来时,守在门外的嬷嬷未曾说要喝了合卺酒,才能进食吗?” 魏央一知半解地接过酒杯,摇了摇头。 “夫妻交杯,共饮一卺,即为一体。” 魏央两世都未娶妻,她既然嫁他,旁人有的,她自然也要让魏央无一不备样样俱全。 既是赎罪,应当诚意倾覆。 合卺酒饮下,魏央闪烁的黑眸又明亮了几分。白问月长舒了一口气,便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魏央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她举止优雅,吃的慢条斯理,比平常的大家闺秀似是更有礼节一些,颇有些宫廷仪态。 借着红火的光亮,魏央瞧见她鬓处似有异样,他伸手去摸,只听白问月“嘶”了一声。 “怎么了?”魏央凑近去看。 浓重的酒气掺杂着魏央身上特有的味道侵来,白问月泰然自若地吃着饭:“许是磨破了吧。” 闻言,魏央忙去帮她拆下凤冠,一向不爱多言的人忍不住责怪:“磨破了也不卸下?” 未等白问月答话,他俯身去看,温热的气息吹至耳边:“疼吗?” 她放下碗筷,笑了笑:“无事。” 魏央眉头紧锁,冷声喊了句:“墨书。” 门声响动,走进来了一位面色清秀的侍卫,只见他身姿轻逸,训练有素,沉声跪在远处:“将军。” 他语气生冷,盛气凌人,眼也未抬一下。 “取瓶薄荷胶来。” 墨书很快取来了薄荷胶,又自觉退下。 薄荷胶是采用薄荷与七禾草磨合而制成的膏药,有止血缓痛去淤的功效。 魏央接过薄荷胶,示意白问月继续吃,然后他自顾自地打开胶盒,手指沾涂,抹在她的鬓处。 白问月安然地继续进食,膏药涂在伤处,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魏央涂的极为小心认真,生怕一不小心弄痛了她。 屋内除却筷子的张合声时,便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 魏央忽然问:“你有什么疑问?” “你尽管问,我都说与你听。”他指的是太后赐婚的事,他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与她听。 谁料,白问月再度放下了碗筷,确定自己已经吃饱喝足。 声音沉沉地答了一句:“什么也不想问。” 魏央涂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诧异:“什么也不想?” 摇了摇头,她从凳子上起身,回道:“事已至此,问的再多,也都无济于事。” 况且她心里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为什么这一世会与上一世出现不同,这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她结识了魏央。 她不想同魏央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既然已经嫁给她,她也有心弥补,就莫要再谈前尘,追究真假了。 然而,她低估了魏央,他一向力求活的明白。 “你早识得谢欢,并不准备嫁与我的。”他直呼皇帝的名讳,忍不住试探她的心意。 白问月皱了皱眉头,语气愤然:“将军醉了?我如何识得他?” 似是觉得不够,她又补了一句:“男婚女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从未准备嫁与任何人。”